蒋嫣然没有否认对燕云缙的感情，也告诉她，她要跟着燕云缙离开。</p>

“哥哥，姐姐要我跟你说，她知道您在拖延时间。可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她还说，继续耽误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白白让皇上得了好处，请哥哥明日抽空见她。”</p>

世子答应了，又跟阿妩说了半宿的话。</p>

阿妩离开的时候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回去后还是几乎一夜未眠。</p>

第二天，她陪着蒋嫣然一起来到世子营帐外。</p>

“姐姐，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阿妩目光坚定地看着蒋嫣然。</p>

蒋嫣然看穿她心中所想，笑道：“就算世子不答应，也不会对我不利的。”</p>

阿妩看着她：“我怕姐姐自己想不开。”</p>

“我？更不会了。不管事情成败，我总是要见见他的。”</p>

他是指燕云缙。</p>

更何况，这件事情怎么会不成功？</p>

她今日心中的信心，比当初毅然决然离开时的信心更坚定。</p>

蒋嫣然进去给世子行礼后就一条一条地摆出了自己的理由。</p>

对于世子，她从来不打感情牌。</p>

她知道他面对的困境——与外患相比，内忧同样令人忧心忡忡。</p>

“河中、东华一带已经有乱民暴动，声势浩大。”她道，“眼下虽然是朝廷要对付的，但是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您的身上。”</p>

“燕云缙要退兵，只是想保全实力。除了中原之外，他在北面也倍受威胁，如果他败得太惨，回去也是任人宰割的命运。”</p>

“即使只能维持三五年的平静，也够您整顿中原，从容应对了。”</p>

世子终于开口：“那三五年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后，你如何自处？”</p>

蒋嫣然微微一笑：“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求无愧于心。有生之年，力所能及，我不会让燕云缙再对中原用兵，除非中原主动挑衅。”</p>

“你未免太自信了些。”世子的声音冷峻起来。</p>

“一条命而已，我赌得起。”蒋嫣然还在笑。</p>

“他值得你以命相搏？”</p>

“值得。”蒋嫣然丝毫没有犹豫地道，“而且世子，我想我已经用我过去的表现向您证明了，只要我想做，我就能做到。”</p>

“毕竟我曾经以一己之力，凭我对燕云缙的影响，为您为中原做过那么多事情。”</p>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答应呢？”世子冷声问道，“你一条命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我娘呢？”</p>

“您会答应的，我也不必送命。在成为燕云缙的女人之前，我更早就对您，了如指掌。”</p>

世子径直看着她，目光中一片清明了然。</p>

许久后他才徐徐开口：“为了燕云缙，你竟然连从来不肯提到的事情都搬出来了。”</p>

蒋嫣然分明是在提醒他，她曾经对他用情多深，为他做了多少事情。</p>

“是。”蒋嫣然坦然承认，“为了达成目的，我不择手段。”</p>

世子闭上眼睛：“我不答应。”</p>

蒋嫣然丝毫没有慌乱，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p>

“我不会冒险，不会与虎谋皮。”世子道，“如果他背信弃义，我将放虎归山。所以我非但不会放他，而且会加强戒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