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他良多，自己知道。”燕寒道，“但是这不是我退缩的原因。”</p>

他退避三舍，只是因为阿妩心中没他。</p>

他不想勉强她，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很高兴，但是心中的怅然却又从何而来？</p>

剪不断，理还乱，燕寒觉得自己在漩涡中挣扎。</p>

“那是什么原因？”燕云飞问。</p>

“无可奉告。”</p>

“……死木头，阿妩没有叫错你。”</p>

“你不要喊她闺名。”</p>

“她和静姝情同姐妹，现在也算一家人了。”燕云飞理直气壮地道。</p>

燕寒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啊。”</p>

“是吧，因为我拿得起，放得下，对吧。”</p>

“因为你脸皮真厚。”</p>

燕云飞：“……想打架是不是？”</p>

“来！”</p>

燕寒大蒙第一勇士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燕云飞多年征战也没有疏于锻炼，所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很长时间后才像两条死狗一样，一起躺在庭院中仰望星空。</p>

酒劲似乎上来了，燕寒道：“今天的月亮没有昨天的圆。”</p>

“放屁！”燕云飞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十六，肯定更圆。”</p>

燕寒不吭声。</p>

和阿妩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更圆的。</p>

“你怎么打算的？”燕云飞又问。</p>

“我已经禀告皇上，你不打算回去了，等皇上定夺，到时候再看是我一个人回去还是带你回去。”燕寒面无表情，双手枕在脑后。</p>

“装！我早就告诉过你，皇兄答应了的。”</p>

分明是舍不得走，还要他背锅。</p>

“可是皇上没告诉我。”</p>

“走了以后回不回来了？”燕云飞又问。</p>

“还有什么理由回来呢？所以大概是不回来的。”燕寒闭上眼睛，觉得月光都刺眼了。</p>

“理由这东西，只要想有就会有。比如说给皇后娘娘送东西了，来传消息了……”</p>

“我说过，我没你脸皮那么厚，抢人家跑腿的活计。”</p>

“又不是我惹你的，总针对我干什么？”燕云飞哼了一声，“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出主意的。”</p>

“那换个主意。”燕寒依旧面无表情。</p>

夜风穿过他的袖子，呼呼作响，他的心，亦微凉。</p>

燕云飞本来还想逗逗他，但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寂寥，叹了口气道：“算了，不逗你了。皇嫂有孕，皇兄和燕川说，如果生个男孩，让他抚养。皇兄还说等中原统一后让燕川到中原京城学习几年。到时候保护大皇子，尤其可能还有二皇子，更需要保护，你这个大蒙第一勇士，是不是责无旁贷？”</p>

燕寒眼睛一亮，道：“真的？”</p>

“燕川写信告诉我的，能是假的？所以只要你想，什么都有可能，不必灰心丧气。”</p>

燕寒长久沉默。</p>

当燕云飞几乎以为他睡过去的时候，方听他浅浅叹气：“以后再看。”</p>

他想把最好的都给阿妩，然而他不确定，自己真是最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