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办法?一旦他们得逞,他们也会是诛杀己方的刽子手。</p>
怪谁?只能怪明明已经被吴学林指了正确方向却执迷不悟,偏偏往死路作的吴如沐。</p>
可怜了这五千将士,阿妩想起便心痛不已。</p>
“别看了。”尚霓衣淡淡道,“木已成舟,跟错了主子,这是他们的命。”</p>
清婉跪坐在小几前,给两人添了茶水。</p>
郑秀本来也嚷嚷着要来,但是临行之前母亲生了病,她留在家里伺疾,所以只有尚霓衣跟了来。</p>
虽说尚霓衣也是做丫鬟打扮,但是清婉并不敢怠慢她,真让她动手干活。</p>
阿妩把马车帘子放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p>
马车很大,铺着红毡,中有精致的小几,可以放茶水点心。如果小几收起来,三人足够在马车中平躺。</p>
“清婉,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爹说山西巡抚叫什么来着?”</p>
“向廷远。”清婉道。</p>
“对,向廷远。”阿妩道,“向廷远抓了那么多学子,想干什么?出事就会挑着软柿子捏,怎么不反思一下他自己?他治下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现在知道着急,早干什么了?要我说,泄露考题的事情,说不定他也是同伙。”</p>
清婉笑笑并不接话,尚霓衣道:“科场舞弊,多是大案。秋闱各地都有皇上派去的京官,恐怕拔出萝卜带出泥。”</p>
“我也这般想。但是向廷远的奏折我看了,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学子身上,不是个好东西。”阿妩道,“最好他只是懦弱而不是沆瀣一气,否则他这个巡抚也做到头了。”</p>
清婉看了一眼尚霓衣,不动声色地提醒,“姑娘,这是皇上说得吧。”</p>
阿妩会过意来,笑道:“那当然,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哥哥还说,不管主犯从犯,一律从严处置。闹事的学子,斯文扫地,还读什么圣贤书?都回家老老实实种地去,别为官祸害百姓了。”</p>
尚霓衣道:“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寒窗苦读不易,有人却用银子寻得捷径,他们也是被逼无奈。”</p>
“难得你有表态的时候。”阿妩托腮道,“不过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我也跟哥哥说了,最好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别革除功名。毕竟年少容易轻狂,并不是不可原谅的。”</p>
“那皇上怎么说?”</p>
不知道是不是阿妩的错觉,她觉得尚霓衣有些紧张。</p>
“哥哥说,都能到秋闱的人,还控制不住自己,学不会隐忍,不懂得如何抗争,以后也是废物,不堪一用。”</p>
尚霓衣用力抓住裙子没有说话。</p>
阿妩更觉奇怪——这一路上,自己不主动提起的时候,尚霓衣也会问科举的事情,表现出来很强烈的关注。</p>
这和她淡薄的性子不相符。</p>
阿妩想起郑秀说她喜欢吃醋,心里隐约猜测,难道尚霓衣有个山西的意中人,然后被棒打鸳鸯,她被送进宫了?</p>
她的意中人,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次秋闱?</p>
这般想着,阿妩不动声色地道,“清婉,回头提醒我跟我爹要一下卷宗看看。我看看那些糊涂蛋都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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