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霓衣又压低声音道：“到宫里也好。外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这里虽然也差不多，但是有皇上坐镇，总是收敛一些。”</p>

她一直在陪着阿妩，同吃同睡，又帮她给孩子做小衣裳，阿妩看着她的苏绣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p>

“晚上我也留在这里陪你吧。”尚霓衣道，“你有身子，清婉还是个姑娘，李先生也多年没伺候过人……”</p>

阿妩笑道：“难道你就伺候过人？我现在能跑能跳，不用人伺候。不过你留在这里陪我，我很高兴。”</p>

哥哥是不能来的，他若来了，恐怕其他人会多想。</p>

可是她又想错了，下午的时候虎牙来传旨，说皇上晚上要来长春宫用膳。</p>

阿妩心道哥哥这是疯了吗？</p>

尚霓衣先行回去。</p>

一声尖尖的“皇上驾到”，被李先生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阿妩，站在门前规规矩矩地向皇上行礼。</p>

皇上态度淡淡地：“平身。”</p>

阿妩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进去。</p>

李先生一直眼神灼灼地盯着她。</p>

阿妩知道这是提醒她懂规矩，伺候好皇上。</p>

可是皇上不喜欢屋里很多人，饭菜上齐之后便挥手让她们下去，屋里只剩下虎牙一个人伺候。</p>

皇上给了虎牙一个眼色，后者在阿妩的惊讶中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守着。</p>

皇上伸手摸摸阿妩的脸：“小老虎，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p>

阿妩听见这话，觉得刚才的那点陌生倏然就消失了，心里有种莫名的委屈涌上来。</p>

“好好吃了，没瘦。”阿妩的眼睛看着虎牙。</p>

虎牙“嘿嘿”笑，一脸骄傲。</p>

皇上道：“他是个傻子，可是他家里有聪明人。”</p>

阿妩松了口气道：“身边亲近之人，很难长久瞒下去。”</p>

皇上也知道，所以他身边现在只留虎牙贴身伺候，其余人都基本换掉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习惯用他们。</p>

“卢锡安吓到你了是不是？怀孕的事情，不早点告诉我，是不是傻？”</p>

“我也没告诉我爹。我和我娘都让我爹骂了。我吧，好歹肚子里有宝贝，我爹没怎么说我。我娘就被我爹说得很惨了。”阿妩笑嘻嘻地道，“卢锡安不是个好东西，将来再清算他。”</p>

皇上轻轻把手放在她小腹上，满脸将为人父的骄傲：“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p>

“哥哥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阿妩仰头问他，眼中有灿烂的星光。</p>

“很慌张，”皇上诚实地道，“又很期待，又有担心，不知所措，做梦的时候会觉得这是假的，因为太高兴了，反而不敢相信。”</p>

阿妩听着他几乎语无伦次，知道他是真的太高兴了，不由抿唇而笑。</p>

“对了哥哥，”阿妩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把我接进宫是什么打算？我以为你会晚上偷偷摸摸来看我，怎么如此光明正大地就来了？”</p>

“傻瓜，你怀着我的孩子，我来看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