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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的年纪其实不应该被称为老先生，但是他在辽东的时候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害，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p>

小可担心姜月吃亏，便道：“买你的布料，哪来那么多话。我先走了，你慢慢选，银子不够记在我账上即可。既然是孝敬长辈的，买点好的。小二，姜姑娘买完之后你添一匹好的，去姚府结账。”</p>

他故意把“姚府”说得很重，故意气裴璟。</p>

果然裴璟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面色十分难看。</p>

小二连声称是。</p>

“逆子，你站住！”裴璟怒道。</p>

“逆子喊谁？”姜月忽然道。</p>

裴璟指着小可：“逆子喊他！”</p>

小可“扑哧”一声笑了，冲裴璟草草地拱拱手：“这我可担不起。人伦还是不能乱的，我是您儿子。”</p>

原来这竟然是小可的爹，姜月心中想。</p>

她觉得和小可有些亲近起来，他们俩一个死了爹，一个爹还不如死了，真是难兄难弟。</p>

裴璟愤怒地看了一眼姜月，又骂了一句“不三不四的东西”。</p>

虽然他年轻时候也很混蛋，但是毕竟身份在那里，骂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p>

姜月也不生气了，看着他微笑：“原来是姚老先生，我……”</p>

她本来还想夹枪带棍地讽刺裴璟一番，却不想这句“姚老先生”，直击裴璟的死穴，让他的脸涨成猪肝色。</p>

“行了。”小可忍笑对姜月道，“你也别挑了。把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也不好看，怎么说也是前前大长公主嫡亲的外孙。裴老爷，您也别跟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妞一般见识，否则不是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一样了？”</p>

姜月没动，小可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这些布料回头都送到我府上，你慢慢挑。”</p>

他没想到，大脸眼睛里这么揉不得啥子，竟然和裴璟针锋相对起来。</p>

所以现在看来，还是赶紧把她带走。</p>

姜月其实是有短暂迟疑的——她这么跟他走，去他府上挑布料，这种关系未免太亲近了。</p>

但是形势不容人多想，她也只能答应，并且心里安慰自己，小可是武将，所以不拘小节。</p>

小可带着姜月回到自己府里。</p>

丫鬟奉上了香茶，两人看着茶盏都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的事情，但是都按压下心里的不自在不提。</p>

气氛有些诡异，小可受不了这种沉闷，嬉皮笑脸地开口道：“姜月是吧，其实我觉得，你挺适合牧简之那厮的。”</p>

姜月：“……”</p>

虽然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小可，微笑着道：“其实我觉得，你嘴巴真的挺贱的。”</p>

小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也没有刚才的拘束和陌生，“你说得挺对的。”</p>

姜月翻了个白眼：“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p>

“知道知道。”小可连连点头，“但是吧，我这是肺腑之言。牧简之无父无母，你嫁了他，将来不用受婆婆的气；否则你这性格，将来跟公婆针锋相对，几天就被人休回娘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