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啪嗒”一个突兀的音频信号出现,一颗球好像忽然睡醒,从嫩芽上脱落,颤动了几下,似乎在摆动手脚想要攀爬。
然后,这颗球就真的出现了两长两短的肢体,整个球也逐渐如橡皮泥一般捏出了近似它生前的形象:一只四爪有膜的两栖类。
似乎是按照主观意识来形成外形的。
片刻后,注视着的这颗球也醒了过来,形成了一只无毛的啮齿动物,迷惑的在随意抓挠。
身边的球随着一个个意识灌入,有些脱落成型,有些这是颤抖几下就不再有生息。
……
信息不会构成可见光画面,只是一种抽象赋予的解读,刚开始看起来索然无味。
就像解读对应的密码本,一道信号代表着“光与热”,另一道信息代表“地面”,还有关联着地面坐标信息规定地面的坐标轴范围。
同时信号与信号交互会产生相应的作用,这取决于真菌的主观认为。
它的认知编辑了梦境之脑的“计算机语言”,它的世界观就是源代码,而梦境之脑闪现的电信号就是标准化代码。
但在之后渐入佳境,完整观察了梦境世界的运转对于这种视角也不是很难接受。
就像是人眼中的像素游戏,只是一个个色块,但在有意识的关联与拼接下还是能够理解成完整的画面。
但只有对于梦境之脑的语言解读足够熟悉,才能欣赏到整个梦境世界的环境吧,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明明能在梦境生物的记忆中对照出完整细节的奇异花草植物,在安宁的大脑解读中就只剩下“草”“草”“艹”“草”之类的用文字凑出来的表现了。
就像真菌认为光照的地面会让生物觉得更热,那就在信息层面这里就更多代表“热”“高温”,一切的反应后叠加了一个“高温”Baff,生物就的构成信息程序会产生相应的反应。
即使这些只是一些电信号,并没有分子震动的改变,客观温度依旧是温暖的脑内。
只是改变了意识的主观感受。
但这些独立的电信号确实在外部信息刺激下会做出判断,然后自我行动,就和意识一样,就和所有的动物一样……
就和人也是受外界环境影响,产生内在心里变化促成行为模式很相像。
所以,真菌是真的做到了意识的转移吗?
它们的行动是真菌赋予的吗?还是真菌的脑作为载体,它们依旧是这些生物的意识?
不过确认这点并不难。
“这需要一个实验。”安宁自言自语一句,顺手实践起来。
于是,这只脑从真菌这里消失了,只留下颅腔内脑髓液骤然减压。
【你把我的,脑,放在,哪了,?】霎时,整个小世界忽然躁动起来。
每一层菌褶的天空都开始忽明忽暗,外层一颗颗菌簇破裂喷出大量的孢子发射向无垠的空间中犹如一层雾气。
脚下的草地深处发出挤压声与骨骼活动的噼里啪啦响声,仿佛是一个庞大的物体活动脊椎。
同时猫与沐雨儿身边涌出大量嫩芽一般的触须,触须在离开地面开始接触空气是长出瘤子,瘤子破裂用出现无数的白色丝线。
沐雨儿在半径十米的球形空气屏障中观察外面这些变化,一旁的猫用爪子切断胡须,甩了甩脑袋。
脑的世界已经被从这个世界断开了,隔离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此时不管是安宁还是沐雨儿,猫还是鸽子都停止动作,不去理会已经失去头脑的真菌和在辩论的教会,大部分思维注视隔离箱中的梦境之脑。
……
刚分离出的空间层填满脑脊液,一颗巨大的脑就像是蛋壳里的鸡蛋黄一样漂浮在蛋清之中。
接着这个世界的引力,温度,颅内压进行模拟,停滞的时间拨动一下,这个空间开始运转。
这个被分离出的脑只是微微停滞片刻,在模拟养分注入后梦境世界依旧照旧平稳运行着,里面的意识活跃的依旧活跃,沉寂的还在沉寂。
驱动遵循着思维检索,最终定位了一簇电信号的活跃范围。
然后无形的手术刀将其连着一部分脑组织一起摘除,分离出来。
同时一具按照这缕意识信息的外形从,生物信息库里找模板合成一个血肉之躯。
那是一只小鼠的躯体,一同漂浮在脑组织旁边。
接着实验开始。
把这部分脑组织和这个血肉之躯的碳基大脑开始重叠。
接着在无死角的思维注视下,脑组织的神经元对接上空间上重合的小鼠大脑,神经突触对上后动作电位顺利的在两个脑中传递。
轴突末端释放的谷氨酸顺利在两个不同的大脑中传递,一个大脑释放的信号顺利的和另一个大脑的受体结合。
理论上来说只要把两个大脑的神经元相连,神经元信号就可以在两个大脑神经元之间交换,那属于一个大脑的信息也会随着离子通道存在于另一个脑中。
就像是当初地球的那个案例,部分大脑相连的连体双胞胎不光能通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东西,她们也共享喜怒哀乐与触觉。
想来这次实验也可以达成类似的效果。
一个眼睛接收到的信息可以传递到另一个大脑意识之中,这也是一项很大的进步了。
就是不知道能否完成完整的意识转移,但至少已经能做成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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