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活着就已经是苦难,哪里还敢肖想来日,他浑浑噩噩地长到现在,居然半点野心也无。
他这辈子生出的第一个愿望,便是东若,再多的,他想也不敢想。
“怎么了?”东若勒住马,回头看着夏知寒愣在原地。
夏知寒怯怯地说:“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些什么……”甚至连个未来都无法许诺。
对此,东若毫不在意,“日子长着呢,你慢慢想也来得及。”
不长了……夏知寒在心中暗暗道,朝廷蓄势待发,恐怕不会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想起昨日传来的字条,夏知寒看着东若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忧。
或许是听见了夏知寒的祈祷,上天顺势给了他一个机会。
看着前边倒塌的树干,东若勒紧了缰绳,黑马斜在前方,挡住了夏知寒。
“阿若……”
此时离云嶂山也不远,这林荫小道,不知为何有树拦在路上。
夏知寒担忧地看着东若。
东若安抚似地看了一眼夏知寒,转头不慌不忙地将手按在刀上,目光一厉:“鸟飞天鱼游水,不孝崽子,当爹称老子!”
匪徒向来各有其道,这片山头一直都是斩虬寨的地盘,不知道哪儿来的流匪,居然敢在这儿拦路抢生意。
只听四面“窸窸窣窣”一阵响,出来几个打着赤膊的人。
领头的是个黄头发的大胡子,他听见东若的声音,便知这是个江湖人,出来一拱手:“多有冒犯,不知是哪位兄弟路过?”
这人虽然不认识东若,可东若看他的模样已猜着三分,她冷笑一声:“你来这地界,不曾拜过老爷,还敢问老子是谁?”
夏知寒这时看了一眼东若,发现她说话时刻意沉下了声音,与平常说话全然不同,听起来多了几分杀气。
云嶂山的斩虬寨虽然有些名声,但是东若在外时都戴着面具,世人只道她是个少年,其余的一概不知。
也因此,那黄毛汉子一时没分辨出她来,只觉得这是个轻狂的后生,说话不免有些冲。
“老子拜会哪位老爷,与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有什么关系?”
说着便挥手要让喽啰把他们团团围住,想着东若趾高气扬,猜测她有些身份,黄毛汉子眼珠子,有了主意。
“不如绑了你们二人,正好先给斩虬寨老爷做贺礼。”
坐下的马儿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打了个响鼻,低下头蓄势待发。
东若转头对夏知寒笑道:“你往后些,等会儿伤着你。”
夏知寒知晓这事儿容不下他插手,立刻赶着身下的马往后边走。
见东若还有心思与夏知寒说笑,黄毛汉子面子上挂不住,喝道:“小子不如一块儿动手,还省些时间。”
东若看着这几个杂鱼,目光一冷:“就你们,也配?”
黄毛气煞,提着刀一指:“把这小子给我拉下来,今天就给他长长记性!”
此话一次,喽啰们举着刀一拥而上,还不及她身前。
只见东若双脚夹紧马腹,手中缰绳一抖。
黑马如有灵性一般,随她抬蹄,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人身上。
转而东若伏身,那黑马就知趣转弯,给人当头一蹄。
便是骑术,东若也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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