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点头：“是，他们认出了我，虽然我没有承认，但也没什么作用，毕竟娴妃是认得我的。”

“此事……”

叶国栋话还没说完，皇帝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许久不见了，叶将军。”

两人的手皆是一抖，转头看去，皇帝和娴妃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冷眼看着他们。

叶国栋心底一惊，拉着姜氏跪了下来：“罪民叶国栋参见陛下。”

看到他如此，皇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上前扶起他，低声道：“你我原是君臣，如今竟也闹到如此地步。”

“谢陛下。”

叶国栋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站起来。

“叶姜氏的欺君之罪朕就不计较了，但有些事应该跟叶将军说清楚。”

“陛下，叶氏流放，罪名已经不是将军了。”

皇帝坐到一边，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是被流放的，竟然还敢私自逃跑，逃跑了还到这京城附近，莫不是在挑衅朕？”

“不敢。”

叶国栋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按照旨意流放北境，罪民也的确到了北境附近，只是灾害频发，出了不少事情，所以才一路逃荒到了这里，并非有意。”

娴妃在一边开口说道：“陛下，北境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您也知道的，他们也许是怕了，所以才偷跑的，并不是故意的。”

叶国栋暗中握了握拳。

这娴妃倒是会说话，原本只是逃荒，现在倒成了逃跑了。

皇帝很显然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皱眉说道：“总归是违背了朕的旨意，罪加一等！”

叶国栋再次跪下来：“冤枉啊陛下！”

“冤枉？你若是真的冤枉就应该……”

他话没说完，停在了这里。

在他心里，叶国栋就应该死在北境的天灾里，这样既不是他动的手，又能彻底斩除祸患。

但他不能就这么宣之于口，倘若真的把叶国栋逼急了，暗中操作再夺兵权也未可知，更何况叶倾染似乎也与从前不同了，否则他们是万万不敢再回京城的。

现在叶家人都让他捉摸不定，虽然很想干脆杀了了事，但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罢了，你起来吧。”

皇帝抬手，“既然你回来了，朕想问问你，倘若朕既往不咎，再重新予你官位，你意下如何？”

他话说得明显，叶国栋怎会不知其中的意思，当即答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罪民如今只想安稳度日，不愿也没资格再入仕，还请陛下成全。”

“你这意思，是在怪朕让你落得这步田地？”

“不敢，只是罪民习惯了这样平淡的日子，今后也只愿如此，不会再踏入官场，还请陛下明鉴罪民之心。”

皇帝眯了眯眼：“既然如此，朕便当你说的是实话，倘若某天你违背了你这番话，那朕必然以欺君之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