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岁握剑起,林夕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死物是有灵性的,它可以读懂自己的无奈,自己可是在那之前却一直读不懂它的孤独,后来自己也曾将自己的这种感受告诉自己的师父,风西扬却是很高兴地对她说,“这便是剑法的第一层境界,‘剑无滞物,剑心有灵’!”,剑法的第一层境界,等闲强者也领悟不到的剑术境界,达到这层次境界的剑手才有资格真正被称为剑手,而其他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剑手在达到这种境界的剑手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耍剑的。不仅是剑法,其他刀法拳法之类的也有类似的境界,而也只有达到这种境界,强者才有了孕育灵兵的可能。
以十七岁之龄达到这种境界,再怎么样的褒奖用在林夕悦身上也不为过,可是林夕悦却是自己知道自己,这一切都应该算是在那不知名的银发少年的引导下才到达的,自己不过是占了对方的便宜而已。
“实际上,你是更适合练拳法的,我记得,你家传有一门很独特的拳法是吧?”风西扬没有对林夕悦的话做出回应,而是岔开了话题道。或许是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回应吧,这不是她再那次与那银发少年交手后第一次提起他,她在之前便已经好几次提起过了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银发少年,而从林夕悦之前的谈话中他也已经可以大致勾勒出那个银发少年形象,年少英俊,性格温和而善良,就算对着当时是敌非友的林夕悦依旧是和颜悦色处处留情,而且还规劝她弃恶从善,虽然言语中透露的是浓浓的幼稚和不谙世事,可是以他那时的年龄来说要是真说出什么非常实际现实的话,那才可怕呢,而可以在林夕悦几乎动用全力的情况下仍是举重若轻,还有闲心思与她搭话,实力想来也是出色至极,至少那时的林夕悦还不是他的对手。要知道,那时可是在晚上,撇开黑夜带给他们这种生活于此的杀手多大的便利,单是依靠那异人相传的无名练气法现在被他们月影一脉称之为月影气的银色练气法在夜晚带来的至少一倍功效的振幅,那也让当时的林夕悦可以发挥出远远超过一般十级顶峰的战力,至少只有对方没有十一级以上的战力是拿不下她的,如此想来,那银发的少年或许那时便有了十一级的战力,而那亚约也不是第一个在二流武者境界便达到十一级战力的武者。
当那银发少年的轮廓在风西扬脑海中勾勒出了个大致的轮廓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便溢上了他的心头。如此出色的一个少年郎,被一个正是情窦初开的绝美少女遇见,那些恶俗到不能再恶俗的老套情节就不可遏制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再加上那时林夕悦回来的时候是换了件黑袍的,原来那件说是被那银发少年划破了,划破了,那到底划在那里了,破又是破到了什么程度,当时的风西扬没有在意,等到现在想去在意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那个银发少年只是林夕悦情感湖泊里的一道小小的涟漪而已,只不过因为她的情感海洋太过平静而显得有点显眼,这才被她再三提到,等时间过去了,或许那道涟漪便自己平息了,但如果风西扬去撩拨那道涟漪的话,谁知道那道涟漪会是更快的平息还是迅速成长为漩涡,把林夕悦的心都吸进去。
还有就是,实际上风西扬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儿感情世界真的一点值得留下的东西也没有,他也年轻过,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虽然痛苦,可是他更怕连痛苦也感受不到,作为林夕悦的师父,风西扬不希望她痛苦,可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儿连痛苦的资格也没有。
矛盾,太矛盾了!风西扬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痛苦烦恼到了极点。
“是啊,在我爸爸妈妈还没被那些该死的冒险者杀害的时候,爸爸便教给给过我一套像拳法又不像拳法的武功,叫沾衣十八跌,听说是我们林家酒馆很久很久以前的祖先在离开我们酒馆时传下来给她妻子护身的,其实这应该只是一种很基础的武功而已,可就是这种武功……”林夕悦没有再说下去,完美无瑕的脸上露出了几许哀伤,大大的杏核眼上涌现出了一抹晶莹。
明明只是一种用于防身的粗浅武功而已,想不到这也引得了那些贪婪的冒险者的觊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个白天还在她们林家酒馆喝酒的豪爽冒险者到了晚上蒙上面便化身为强盗,杀了她的母亲,用刀驾着自己威胁自己的父亲将那沾衣十八跌的武功秘籍叫出来,但当父亲为了自己委曲求全将自己祖传的武功秘籍教给了杀害他挚爱的妻子的仇人时,他接过的不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女儿,而是致命阴狠的一刀,插入他胸口心脏夺去了他生命的一刀。
“清儿……快跑……清儿……”那是在被刀桶上胸口后便立刻抱住那个强盗,对着已经吓呆了的她大喊的父亲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
如果那时不是刚刚做完工作正打算找个地方歇歇同时掩人耳目的话,或许林夕悦已经被那群好像还兼着人口买卖的冒险强盗给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做什么营生去了!
以自己的模样,大概是妓女的可能性多一点吧!每当这样想起来,林夕悦都会不由得有点庆幸,虽然杀手同妓女都被称为最古老的职业,可是相比较于那个出卖尊严出卖肉体同时没有自由的职业,自己这个出卖的是别人生命保留着那一点点自由的杀手或许已经是幸福很多了。所以她出来没有恨过那位将她带入这个黑暗世界的师父,相反,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感激最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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