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忆，秦川发现之前的逃亡过程中，这白少棠也是如此表现。

在当时她还觉得这是怯弱，但现在看来，则完全不是。

白少棠有佛性。

这是秦川对白少棠的印象之一。

她要将白少棠彻底的拉入佛门阵营。

而且从月倾池的手上将白少棠夺过来，更是让秦川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别样与背德的兴奋。因为月倾池放过他们，就代表着这两人之间还存在着情谊，但对秦川来说远远不够。

秦川的脑海里回想了师门长辈的故事。

在当初，碧秀心师伯是否一如她秦川现在这个时候的心情，是否还有一种隐藏在骨子里的兴奋？

一如碧秀心师伯从阴后的手上将石之轩争夺了过来，而她则是要做的事情，便是从月倾池的手上彻底将白少棠拉过来，斩断那最后的牵连，让他们之间成为彻底的仇人。

在这一刻，秦川竟然觉得自己是与碧秀心师伯一般无二的人。

……

白少棠没有出声，只是用忧郁的眼神怔怔出神。

他之所以这样不仅仅是有着自己的表演，而且更多的还是他此刻真正的心态也是这样。

他很内疚。

他很惭愧。

原因倒不是自己与本我月倾池那堪称奥斯卡演技的比拼，而是出自自我杨的身上。

就在昨晚，在睡梦中，三体合一，彻底得到了彼此现在的状况和处境。

从自我杨那里，白少棠得知了自我终于将那个在超我看来本质上正确，但在道德上说不过去的计策，终于被自我施展开来。

小师傅独孤凤在自我杨不断的催化影响下，对前来江都洽谈合作的阴后祝玉妍进行了挑战。

结果不言而喻。

失败。

而且极端的惨败。

独孤凤的剑心剑道受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

阴后祝玉妍可谓是采取了诛心之举。

一直以来独孤凤隐藏起来的缺点，在狡猾至极的阴后眼中，被直接窥破，看的干干净净。

为了挽回小师傅独孤凤的心态，让她的剑道恢复，自我杨一如三体合一的白少棠曾经面对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所做的事情。

自我杨将吹雪剑法顺水推舟的送到了小师傅独孤凤的手上。

一个好剑到了堪称剑痴地步的少女面对能够对自身剑道进行补充的功法会拒绝吗？

尤其是在自身的剑道受到重创，剑心受损，自信受到绝大打击进行自我怀疑的时候。

答案，早就定下了。

当吹雪剑法被传给独孤凤的那个时候起，独孤阀心生念念的目标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为斩断。

母仪天下的后之一位，自此起将不再是独孤家的了。

独孤阀想要借从龙之功再造自身门阀势力，想要成为真正的世家之首，在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失败。

因为这世间另外的一个巨大的势力儒家以及天下间的百姓和其他势力都不会承认一个秃头的女人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看起来有着最大机会的独孤门阀，第一个在后之争夺中出局。

不能成为皇后的独孤凤背后的亲族，到时去解决的过程中所遇到的阻力将会小上太多。

这个计策，身为超我的白少棠是很排斥的。

道德为尊的他无法阻止，是因为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个计策成功所带来的巨大好处。

但让白少棠难受惭愧的则是自己对一直帮助自己，对自己有着感情的小师傅的算计，让他白少棠在道德观念上愧疚非常。

这，展现在外的表现，便是落在多情公子候希白和秦川两人眼中的忧郁。

内疚得他白少棠完全不想说话。

也许……

再过不久的小师傅独孤凤再也不是那个曾经长发飘飘，能够一字马贴墙对着自己甜笑的女人了。

唯一肯定的是她变强了。

更是变秃了。

他白少棠，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小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