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公进宫时,殷正还在南书房扶案批阅奏章,手执御笔,在一道道奏折上圈圈点点,时或提上几笔御批,速度极快,眼瞅着龙书案上的厚厚的一摞奏折,就下去老大的一块。
“奴才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庆公公跪下磕头,小心翼翼的行礼。
“起来吧,林异阳如何了?”殷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神色。
“林家世子没事儿,受了些轻伤,应该无碍。”庆公公缓缓站起,靠边一站,恭敬回道。
“他没事就好。这个小异阳,最近也太淘气了。惹下这般多的仇恨,净给朕添麻烦。”殷正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肩膀后背,继续道:“林家世子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没法向武烈王交待,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他什么事可都能干出来。”
“皇上,林家世子是没事,可是左相爷严宽明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儿,为了杀林异阳,他连云篆灵符摩诃天钟都用上了,他还要怎样,不经请旨擅自回京,朕还要治他的罪呢。”殷正又俯身开始批阅奏折,一边说道:“这个严宽明,做事越来越没法度了,明州府的折子十万火急得送入京城,告他听说儿子严风陨落秘境之后,竟然当夜杀了明州府七八个官员和十几个差役,还火烧府衙,他这是疯了么!”
“他疯没疯奴才不知道,可是他死了。”
“死了……”皇帝殷正一愣,随口又问:“等等,你是说谁死了,严宽明?他怎么会死?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大喘气,我听着累。”
“就是严宽明,他嘎嘣一下,就死了。”庆公公又道,对皇帝殷正听到严宽明死讯后平淡的神情深表诧异。
“死奴才,你能不能少用那种形容词,什么叫嘎嘣一下就死了,他死的很嘎嘣脆么,对了,他到底怎么死的?”皇帝殷正回过味来,神情中微微表示了一下震惊,然后便对庆公公的形容词表示了不满。
“被武烈王林振威杀了,武烈王为了救儿子,撕裂虚空万里传送回来的。”
咣当!皇帝殷正一下把书案上的笔筒给失手打翻在地,哗啦!笔滚了一地。
“我去,他怎么回来了。”殷正一着急,也说了一句粗口。“这是怎么了,竟然都不经请旨便跑回来打架,还把朕放在眼里么,还有没有规矩了?还好林异阳没有事,否则林振威还指不定会怎样呢。”
说着竟然又批起奏折来了。
“可是圣上……左相爷被干掉了,被林振威打得死无全尸,其状甚惨,简直就是手撕敌人的典范,堪称经典。”
殷正随口便道:“死就死了吧,还能怎样,有没有全尸惨不惨的有区别么。只要不修炼到羽化登仙,人便难免有一死,早死晚死都一回事儿,被谁杀还不都一样,相信严宽明能想得开。”
“噗!”庆公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皇上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这样,严宽明人都死了,还怎么想得开,他还能想么?您这也有点太冷漠太不关心了好么。严宽明好歹是您亲口御封的当朝左相,满朝文官第一人,就这么被大商战神给手撕了,您多少表示些震惊或者遗憾啥的也是那么回事儿,可您根本无动于衷,就好像听到隔壁家小强被踩死一样平静淡然,这样真的好么?
“死奴才,怎么见到左相被干掉你还能笑出来,有没有点同情心,替朕给他默哀三分钟。”殷正拿起明州府的奏折灵符信,直接甩庆公公脑袋上去了。
殷正一小的时候,庆沣公公就跟着伺候他了,所以主奴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殷正倒还轻松随便些。
“是,默哀三分钟。”庆沣公公直接向墙面壁,心里暗道,皇上您还好意思说奴才,我那还不是让您给逗笑的,说没同情心,也是您先没同情心的。正好墙角还真有一只小强,他赶紧伸脚碾死,然后暗骂收拾卫生的小太监疏忽,回头要好好拾掇他们一回。
这时殷正道:“这个严宽明,纯属自找麻烦。朕早告诉过他,轻易不要惹武烈王林振威,便算是朕都让着武烈王几分呢,可他偏偏不听,搞什么党争小集团,时不时地挑战武烈王府,小打小闹林振威不与他一般见识也就得了,偏偏要去杀林异阳,这不是死催的么,又怪谁来?林异阳是武烈王的命根子,禁忌底限,你想动他儿子,他不杀你杀谁?死就死吧,明天消息出来后,给些抚恤金就得了……哎,死奴才,你怎么不说话,敢在朕面前睡着,你想什么呢?”
“……奴才哪敢睡觉,奴才这不是还替圣上给左相爷默哀呢么,时间没到,不敢说话。”庆沣公公抱屈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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