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翻白眼,“别看这玩意体内含有新生命能极少,但也变异过了,新药性还没研究透彻,目前我只知道它有毒,不能食用,关于这点,你们草药师协会也应该有相应记载才对。”
宿天河点点头,没好意思说他还真没怎么留意过灰菜这种像野草一样的草药。至于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原因很简单。
草药师传承一靠师者传授,二靠叶书。如果教你的老师没有教你,或你看的书本上没有相关记载,那么你自然不知道该种草药。
灰菜这种常见野草,按理说应该会被草药师协会收录,但宿天河确实没有明确印象,这就证明这种野草就算有药用效果也极为低微,或者就像这个乞丐说的,有强烈毒性,而草药师们还没有对该野草研究透彻,就没有把它放到草药目录上。
宿天河想到这里,有点诧异地看向戚少言。连草药师协会都没有作为药草正式记载的野草,这少年为何会大胆地提交出来?
是他故弄玄虚,还是那位罗姓草药师对这种野草已经有了重大发现?
“小友,你是否认可这位的辨认内容,如果不,可有什么补充?”
戚少言脑中迅速闪过两个念头。要么就这么承认乞丐说得对,让这局荒唐的决斗以和局结束?
但他真的不甘心!之前那种被逼迫的强烈屈辱感还留在心头。
戚少言到底还小,无法真的做到笑对千夫指,心能容万辱,如果能赢,为什么不干干脆脆赢了对方?
暴露自己的学识?那又怎样?
低调就能逃过麻烦了吗?
不,低调只会让人不把你当回事。面对一个偏远地区非文明域的乡下少年,和面对一个草药师,一般人会选择得罪谁?
如果他是宿天河一样的身份,乞丐一开始还会想要讹诈他吗?到了草药师协会,那些围观者和草药师们还会起哄让他和一个来历不明、明明就是无赖诈骗者的乞丐比试决斗吗?
少年想定,挺直腰背,吐字清晰道:“这位只说对了一部分,按照刚才我们要求的比试规则,药性和药理作用必须要说出两点以上,但这位只说出灰菜有毒,却没说出灰菜的其他功能疗效,更没能说出有效配方。按得分来说,他已经输了这场决斗。”
宿天河还没说话,乞丐就跳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小子会知道?你问这个劳什子会长,你问他对灰菜有多少了解,我管保他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这让宿天河怎么回答?谁都要脸,让他堂堂草药师协会分会长当众承认他的草药的学识还不如一个乞丐和一个少年,怎么可能?
台下观者一起看向宿天河,想看他怎么回答。
宿天河能活到今天,能坐上分会长的位子,就表明他不止是一个一心扑在研究上面的人,闻言,他非常大度地笑了笑,又对戚少言和蔼地说道:“小友,请你不妨说出你所知道的关于灰菜的一切,也教教某些自视甚高的人。”
台下传来笑声,宿天河这样说简直太高明了。
戚少言也不介意在此刻帮分会长抬架子,虽然他对这位也没太多好感。
“灰菜在我们村最重要的作用是可以预防贫血,并促进儿童生长发育,所以我们村小孩子从小就吃这种野菜。另外灰菜还可以治疗皮肤瘙痒、腹泻、风热感冒等。种子还能榨油,幼苗可以给牲畜食用,作用良多。”
台下传来喧哗,愣是打断了戚少言的述说。
就是宿天河都吃惊不已。能促进儿童生长发育,只这几个字,这草药的价值就极大。
重点是这草药还遍地都是,有这么好的用处,还不缺货源,这个发现恐怕都不亚于一个五级配方的出现!
宿天河再次后悔,如果他知道这个灰菜还有这么好的作用,他一定不会让少年当众说出来,如果这件事只有他们草药师协会知道,他们可以利用这灰菜做多少事?就算将来还是会传播开,但传播前的一段时间已经足够让草药师协会捞到大笔好处。
可惜!真是可惜了!
宿天河在这场比试中都不知道说了几个可惜。
宿分会长心中肉疼万分,脸上还得带着微笑点头,就好像他原本就知道一样。这滋味真是,谁尝试谁知道!
“那乞丐怎么说吃了会中毒?”
“就是啊,给小孩子吃不是更得小心?喂,那小……学徒大人,你也吃过灰菜吗?”
下面观者纷纷提问。
戚少言抬手按了按,回答:“吃过,而且从小就吃。这位说的吃了后会皮肤溃烂一事,其实是有原因的,这种草药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吃过后不能裸露肌肤在阳光下暴晒,只要避开吃过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去暴晒,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还对身体很有好处。”
“嚯——!”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这个弟子我收定了!他的那个罗姓老师,我也迟早一天会打败他!乞丐默默记下少年所说,眼角余光扫过全场。
他在等待机会,等待掳走少年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最好的时机才行。
等等,再稍微等等。
乞丐抬头,感受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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