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恬淡，哪怕是突然看到这么多人，眸子里也未起波澜。

云姝苡没有搭他的手，自己扶着边缘慢慢下了车台。

霍青临主动抓过女孩的手，进了大门。

“祖母——”

“快让祖母看看……”霍老夫人已是泪如泉涌，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在亲眼见着他后终于落了地，“这脚是怎么了？”

“祖母莫哭了，脚无大碍，不小心崴的，过几日便能好。”霍青临又道，“她是云姝苡，孙儿能活着回来，还要多亏了她，是她把我救回家，又收留了我。”

听到这个，霍老夫人看向云姝苡的目光很是温和。

“好好好，云姑娘菩萨心肠，多谢——”

霍砚胥瞧这祖孙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正要迈步离开——

“娘，仙，仙仙……”这软乎乎的小奶音来自地上那个胖团子。

他拽拽霍堇容的裙边，乌黑的眼珠盯着云姝苡。

他想说仙女，但圆宝刚刚过了两岁生辰，只会说叠字。

这是喜宝昨晚从他娘那里学来的，霍堇容睡前总看一些民间杂书，圆宝正巧看到了上面关于仙女的绘图。

“云姑娘见笑，我儿子这是把你当成仙女了。”霍堇容性子直爽，坦言笑道。

云姝苡微微笑了笑，圆宝见仙女姐姐对着他笑，乐颠颠地向她跑了过去。

他跑起来有些笨拙，小身子不太稳当。

快到云姝苡跟前的时候左腿绊右腿，跌倒了。

小嘴一扁，眼眶立马红了。

云姝苡上前一步蹲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乖乖，不哭……”

圆宝顺势扎进了云姝苡的怀里，小脑袋依偎在颈边，笑了。

往日这小胖子受了委屈，不拿吃食来哄，是断不可能不哭的。

——好吃，好美色。

霍堇容脑海里浮现了她儿子长大的模样:一个挺着大肚子肥头胖脑的好色之徒。

——咿。

霍堇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仙，仙仙，抱抱，抱……”喜宝伸着小胖手，渴望地看着云姝苡。

“霍熠南，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体格子，仙女能抱得动你吗？”

霍熠南是圆宝的大名。

圆宝听不太懂他娘的意思，但听这语气也知道他娘肯定又在说他，圆宝转过身靠在云姝苡怀里，凶巴巴地望着霍堇容。

“你还敢瞪你娘，臭小子。”霍堇容轻轻弹了圆宝一个脑瓜崩。

圆宝又委屈地埋进云姝苡怀里。

“抱，抱~”

云姝苡看了一下霍堇容，见她点头，她才抱起圆宝。

嚯——

是真的沉。

她往后踉跄几下，有块地砖微微翘起，云姝苡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她第一反应是护住圆宝的脑袋。

“啪！”

预料当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倒是有一股酒香味弥漫开来。

云姝苡定了定神，身后一道不容忽视的身影存在感极强，铁臂似的胳膊箍在腰后。

霍砚胥收回手臂，瞅了眼地上破碎的酒坛。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