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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走时，吴正远将他送出了传功阁。

一路上，吴正远一直与陆晨说一些闲话，不着痕迹地探查陆晨的反应。

直到陆晨在空中飞远，吴正远方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他果然是变了，这真真是宗门之幸。我这辈子浪费了太多时间，眼看是不成了。不过，要是能够帮助一个修炼天才更上一层楼，也是一桩美谈。”

当吴正远往回走时，立即有几位传功弟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他询问起来。

“吴师兄，你怎么对那个家伙那么客气？”

“那家伙太恶劣了，十二年前招收的那批炼气弟子，有些人都被他整出心魔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阵，却见吴正远一句话也没接，不由得都觉察出了异样。

回到自己的石室，吴正远方才说道：“经历过一些事以后，人的心境就会大变。所以，用老眼光去看人，是不对的。”

一人隐约品味出了吴正远的言外之意，问道：“吴师兄，你是说，那个家伙遇到了大事，所以性格有所转变？”

吴正远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他今天在我这里，说了七个请字，施了两回礼。虽然，他的骨子里依然还有傲气，但言行已经大有转变了。几乎可以说，与以前判若两人！”

另一人嗤笑道：“我却不太相信，狗哪里改得了吃屎！除非让他吃个大亏，得到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吴正远微笑道：“他刚才亲口说，当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了。我说我去给他转告，他还对我表示了感谢。”

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之后，方有一人说道：“这，真的不像是他啊。”

另一人道：“对于那个让他性格转变之人，我真的很想认识一下！”

有人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师兄没有询问一二？”

吴正远道：“他只说吃了大亏，而且掌门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这事就轮不到我们关心了。我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经此一遭，他身上的戾气几乎尽消，沉稳了许多。宗门之内，从此多了一个真正的栋梁之材。”

一人说道：“这人资质优异，年仅19便已修炼到了炼气十二层，以后结丹也是大有可能的。大家不妨视其改变，考虑要不要与其结交一番。未来，我们的子孙，说不得还要受其庇护。”

众人齐齐点头。

陆晨不知道，即使他在努力地模仿原主的个性，依然显得“性情大变”。

但是，当众人听说他经历了一场险死还生的重创，便都“愰然大悟”了。

根本没有人怀疑他被夺舍了。

许多人都在关注着他，期待着他“浪子回头”的表现。

***

建州，是越国最北边的州。

太岳山脉位于建州西北部，方圆连绵数千里，各种野兽猛禽层出不穷。

作为太岳山脉的地主，黄枫谷在太岳山脉的东北边缘位置，开设了一座坊市。

这是因为，这里是越国与邻国元武国的交界之处，地利极好。

陆晨飞行了大半日，赶在天色擦黑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片绵延数十里的白雾。

陆晨知道，白雾之中，便是坊市所在。

到了近前，陆晨运起目力，顿时看透了这层由阵法产生的薄薄迷雾。

他降落下来，以步行的方式走了进去。

穿过雾墙，眼前便是一片开阔之地。

一座灯火通明的坊市，似在向着四面八方喷吐着光霞。

光霞把天上的云层照亮，也把坊市周围数里之地的夜雾驱散。

在坊市外面的道路之上，陆晨看见了许多来去匆匆的人。

人们的身影被灯光拉出很长很长的影子。

外面的人都在踩着里面之人的影子走路，显得十分有趣。

之所以大家都在步行，缘于修仙界的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