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的话让王老二眼泪双流，从来不哭的汉子终于流下眼泪，心里就像吃着凉水，哇凉哇凉的，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就能看着他痛，难道他没为这个家付出吗，家里的工分他拿最多，活做得最多，连他妻子和孩子都做得最多，可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吃好喝的从来轮不到他二房，大哥和三弟的媳妇孩子怀个个养得白白胖胖，自己呢，孩子们一个个又瘦又黑，再看媳妇，再不见当初嫁过来的俊俏样子，媳妇头发斑白，一脸委黄，两颊凹瘦，是他对不起媳妇，对不起孩子们，

王小春蹲了下来，捡着碗的碎片“爹，你还记得江梅的丈夫赵青吗？”女儿冷漠的话响在他的耳朵，

当他听到赵青两字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当时赵家村来了好多人，赵家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赵青就是个为了孝顺父母，供兄弟结婚，竟然同意把自己女儿买了，最后落了个妻离子散，最后还顶替母亲进了牢中。

而他在做什么，家里人要买了自己的女儿，他虽然没同意，但如果爹娘执意要卖了小春，他会怎样，答案早在他脑中，王老二双眼满是血丝，他抓着自己的头，亏他当时还在说赵青这人愚孝，那他呢，这么多年做了什么，他跟赵青又有什么不同，难道还要像赵青一样，供养兄弟这群白天眼狼，落得个妻离子散才醒悟吗，

“啊——，啊——”王老二痛苦得大叫，在外面没有跟着去的王三嫂进来了，

“二哥这是怎么啦？”

她担心的问着，刚才老大被王家二老送到卫生院了，老三也跟着过去了，在她看来直觉得可笑，同样的儿子，同是断腿，老大就能送，老二就能看着他痛死也不管，人心都是肉长的，放她身上，她也觉得受不了，二哥不会疯了吧。

“二哥，你怎么啦，你没事吧”王二嫂关切的喊着，旁边儿女也一个个看了过来，关切的脸，王老二顿时觉得有股想笑的冲动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笑声是那么凄苦，“媳妇，我蠢啊，我觉得我蠢啊”

王二嫂一把抱住丈夫，眼泪双流的安抚着“不怪你，不怪你，家里人不珍视你，我和孩子珍视，你是我丈夫，是我的天，是孩子们心里的依靠啊”媳妇的话让王老二渐渐冷静下来，随后人一直沉默着。

到了晚上，去镇上的王家人终于回来了，他们是借村里的驴车去的，回来看着冷清的家，王婆婆不乐意了，本来在卫生院花了那么多的钱，心疼着呢，这回来还没人接着，更不高兴了。

“人呢，死光了，这一个个的，连个灯都不点，还等着老娘回来伺候你们啊”王婆婆喊着

“行了，囔什么囔，老大媳妇快点把东西收拾一下，让老三送你们到卫生院去，你好照顾老大”王公公一旁小声斥责老妻，声音不大，他也怕老二两口子闹。

“哎，爹，我这就去”

王大嫂连忙进了房，进去时，还得意的看了眼二房，镇上医生可是说了，丈夫只要休息得好，腿完全没事，王老二就等着瘸吧。

第二天一早，王婆婆起来，看到厨房里冷锅冷灶，气得又站在院中对着老二房大骂。

“老二你这个死婆娘，你竟然敢不做饭，想造反啊，你想饿死我们啊，你给我娘起来做，你怎么不去死啊，要是当初死了，老娘还能省些粮食呢”声音越骂越大，尽量这么骂，二房的人也没出来做饭。

王公公也不高兴的走了出来，两人往二房过去，王婆婆一脚就把二房的门踢开了，二儿子一脸苍白的面容映入他们眼中，这寒冬腊月这么冷，二儿的脸上满头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