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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茶炉，人影错落。

街上传来了两三声吆喝。

人前摇扇，醒目拍桌。

列为看官，且细听分说：

“啪！”

惊堂木响，满楼肃静。

某日饷午过后，薪火岛中央城池内，一座人满为患的街边茶楼里，一名说书老头接过身边幼女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畅然开讲：

“正所谓：昔年绝响化长虹，肝胆今朝犹痛！

十八年前，想那妖族曾欺我薪火岛人族无力，悍然围岛。

可它们错估了我人族血性！

数十万雄儿跟着岛内仙人们愣是将那千万妖族给打的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如我那壮烈牺牲的三个娃子，当初就拿着仙人们发的二三十丈长的大砍刀，跟着许仙人驻守在某段城墙上，待到妖兽来时，一刀过去，哗啦啦就砍倒百十个妖兽，端是威风凛凛，好不厉害！”

“王老头，你娃子的刀今日咋又变成了二三十丈了，昨个儿不还只有七八丈长么……那么长你家娃子拿的动吗！”

听书的闲汉嘴上就是厉害，抓住破绽当场就猛批起来。

啪！

小老儿堂木一拍，气定神闲道：

“且是你这般凡俗，不识仙人手段，我家娃子们手中拿的可是许仙人所赐大刀，不仅大小长短随心所控，更了不得的是提于手中仿若禾杆，挥手砍出就重比高山，当真神异无比！”

“你当我没见过仙人？我三叔家居住的前堂巷二街胡同最里面住的李虔婆就将她的女儿嫁给了一个仙人做妾……过年时，那仙人还带着李虔婆女儿来拜年，我三叔就带我见过，看起来也就人长得白净些，身材还没我壮呢，哪有你说得那般厉害？”

这闲汉不依不饶，但隐隐在吹嘘自己曾与仙人相识见过。

小老儿不耐了，当即挥手赶人：

“去去去！你见的低级仙人能和当初跟妖族厮杀的许仙人相提并论吗？莫要胡搅蛮缠，否则小老儿今日就收摊了。”

这下闲汉差点惹了众怒，立刻诺诺不言。

于是小老儿继续来讲：

“可怜无数城上骨，尸草长共血争流……

那场厮杀我人族虽然胜了，但也有无数英雄儿女血洒当场，比如我那三个娃儿，最后连丁点尸骨的找不着咯……

时年正值深秋。

老汉犹记得，战后的几日天气很冷，我背着刚满三岁的幼孙，想亲手在城外挖座坟都挖不动，最后还是碰到了一个同样再埋自己阿耶的小姑娘给我刨出了一个小坑，让老汉放了几件娃儿们的旧衣服下去。”

说道这，小老儿环视下面听得认真的看客们，问道：

“敢问在坐诸位，当时哪家不是全员披麻戴孝，悲伤欲绝？”

这话立时引起共鸣。

“是啊，我阿耶，兄长当日全都战死了。”

“只恨俺早年残腿，否则就跟孩子一起杀妖去了。”

“我阿娘就是被一只蛇妖跟吞了。”

“那时全家只活了我一个。”

“可恨的妖族！”

“没错！”

“可恨的妖族！”

……

眼看堂下众人情绪快要按捺不住之时，小老儿再次狠狠一拍惊堂木。

“啪！”

“恨啊！谁不恨呢？我们恨！那些保护我们的仙人也恨！我们实力比不过妖兽，但仙人们能比过！

那战后，我们岛上传闻的仙祖就和麾下众仙出岛猎妖去了。

短短几年，就将妖族杀得日月无光，黯然失色。

不得已才勉强聚起残余力量想与仙祖决一死战。”

“那些妖族岂不找死？仙祖亲自出手，岂有它们得活命！”

有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