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可能是一件法宝……”
并不是这张木弓贴在手上无法甩掉这么简单。曾范感觉到某种东西钻入了自己的手心,以狂暴无比的速度顺着自己的经脉延伸,甚至扎入了自己的气海,在气海中,贪婪地吸收着自己的真气。
他试图运转真气护体,将这种异物逼出,但根本就是徒劳。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全身僵硬,麻木之感从手掌开始延伸到全身。这些麻木并不是感觉的消失,而是犹如万虫咬噬,麻痒无比。
偏偏他就是动手挠一下都不可能,恐惧之感顿时随时充满了他的内心。失去动弹的能力,眼看着全身被一点点吞噬,这种感觉比立刻杀了他还难受万倍。
“求求你……”曾范虽然全身受制,所幸还能呼吸,喉咙里还能发出丝丝的声音。
于此同时,那个被吊起来的浑身血污和鞭痕的少年,虽然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曾范却忽然觉得他是那个唯一能决定自己生死,权势胜过厚土皇帝,甚至就是自己的命运的那个人。
“求求你,救救我……”
曾范在这监牢里见过无数在藤鞭下苦苦求饶的囚犯,玩味过无数次他们痛苦求饶的心情。
而这次尤其深刻,因为苦苦求饶的,正是他自己。
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他低着头,半开的血目冷冷地凝望着自己。
曾范还没有弄明白他这个看守和囚犯之间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悄然倒转的。
他年届五十,是个老江湖,在这江湖上这么多年,虽然实力一般,但也老于世故,打死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一个少年。
这少年阴险、狡诈,更可怕的,是隐忍。
挨了那么多鞭子,都没有急于把他的底牌拿出。
而是等到看似生死无奈了,才似乎勉强地掏出这所谓“极品法宝”的信息,让曾胖子因为万念中的一念之贪,乖乖上当。
“我有……很多钱……”
胖子已经不像原来那么胖了,他的身体被木飞的须根吮吸得竟然在变瘦。”只要你……救我……全……归……你”
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若有若无,成了喉咙里一些毫无意义的吐气的滋滋声。
勾猪没有丝毫动容,他师父早就教过他——有些人,永远也不要对他们有恻隐之心。就像快要饿死的老虎,他如果活了过来,终究还是要吃人的。
眼前这个曾范就是如此。
至于他说的条件,根本就是最后毫无意义的挣扎。
钱这个东西,对勾猪来说,属于他的,那便就是他的,不属于他的,他可以偷。
没有什么,比自己偷来更让他愉快的了,他不需要这种垂死之人的“遗赠”。
更何况,木飞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曾范被苦苦折磨了至少一刻钟,气息终于断绝了。木飞是个心狠手辣的高手,既然出手自然不会让对方有活路。不过他依然坚守着树皇的命令,依旧是一张弓。
感受着这个骇人的巡法使的生机终于断绝,勾猪这才松开手上的仙人镣,下来伸了伸筋骨。
用木飞这个树怪去作为脱身之计,对他来说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冒险。这家伙臣服于木头才几个时辰,在此之前和把他们追杀得像狗一样。
能从这老油子的巡防使手下逃得性命,勾猪是也出了一身冷汗,还贡献了一身的血。
这个和他不死不休的巡防使终于死了,但他的麻烦一点也没有减少。这山上还有很多巡防使,而且这人命官司,很可能也会落在他的头上。
管他呢,先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很有钱……
勾猪把他浑身又摸了一遍。
此人身上并没有仙荷,只有一个布袋,里边有沉甸甸的玄阴丹一百多枚,还有一些纯阳丹,想来此人很是谨慎,更多的财产没有随身携带,而是藏在了某处了。
他腰间倒是挂了一个小玩意。勾猪将它摘下摸在手中,隐约能感觉到其中的灵气波动。
“这家伙竟然也有一个飞行法宝!”
这东西,是一个玉质的小鹰,只有小指大小,上面印有魂息。
只是这胖子死了,魂息也变得极为暗弱。
勾猪当然不会客气,立刻发出神识在里边查探一番,这才发现这是赫然是一个鹰形的飞行法宝,比他们来时的那个巨鹤略小,但载上五人应该没有问题。
“嘿,捡到了这么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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