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没来。
“有本事来拿!我就在这里等你!”阚野朝地底下喊了一嗓子。那白骨多半是她用神识驾驭的鬼兵,所以禁不起折腾。
阚野摇身一晃现了身,孑然立在了那枯树繁花下。
那一树阴阳花,吸到他身上的血气,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循环往复,阚野的肩头,和树下一样,已是厚厚一层落英。
母亲的银色小球打不开。它和他自己的银色小球叮叮咚咚地碰撞着,发出脆响。
原来母亲生自己那日便走了,他还以为母亲起码陪了自己几年的。年幼时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女人不是母亲,很可能是自己的幻想,也可能是父亲请来照顾自己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阚野记不清幼时的许多事了,更不记得那女人的脸。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球编在一起,再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球一起系在袖笼里。
“葫芦,把刚才那根丝吐出来给我看看。”
噗!葫芦在阚野手心里吐出一滩口水。
那口水渐渐干燥,化作一团透明丝线。
“这就是花丝酿?为何这么多年我从未发现,父亲也从未发现过?”阚野沉吟道,“或许,正是因为它能溶于水,溶于血液的缘故,在身体里,它就是一滴血水。而拿到身体外……它才显露原形……”
他心念一动,那花丝酿绷得笔直,足有几丈长,它的尖端似针一般锐利,丝线却是无比柔韧,百折不断。
他指尖轻绕,那丝线竟盘出一朵八瓣小花,四瓣胭脂红,四瓣冰雪白,跟身边枯木枝头上的花朵并无二致。
他指尖再一搓捻,一朵蓝金色西番莲花朵绽放在指尖,就跟鄢阳额上的那枚灵纹一模一样。
阚野嘴角微微上扬,失血后苍白的脸色多了一分嫣红。
他将那朵蓝金色西番莲花朵化作胭脂红,仍旧藏进眉间的水滴胎记中。
“葫芦,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吧!”
葫芦攀在枯木树枝上,对阚野爱理不理。先是呸呸呸吐出来几块白骨,然后就是吧唧吧唧地舔着那些阴阳花,显然刚才那女人的味道不怎么样,这阴阳花的味道倒不错。
阚野捏了捏软糯糯的葫芦,把它放在自己左边肩膀上。
他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修复他剧痛的身体,原来这是第一次有了被人牵挂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映雪屏障的方向,雾气弥漫,那通道已经看不清了。
不知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他略有惆怅。一时间他是出不去了,可转念一想,即便是出去,对她的帮助也十分有限。
于是,他干脆转身进了木屋,他要抓紧修炼。再次见面之时,他希望能够跟她并肩而立,甚至能够再一次站在她的身前,护她周全。
……
鄢阳扑到了空间裂缝里,这是她第一次出了大夏世界的范围。午方师父说了,没有达到返虚程度前,不允许她出大夏世界,否则就是送死。
她也不想送死,可是掉进来,也不是她故意的呀……
既然进都进来了,她得努力活着呀。
那虚空仿佛无穷无尽,飘了这么久,怎么也落不到底。
鄢阳的神识全部放出,竟也探查不到它的边界。
“飞鹰!”鄢阳决定干脆变被动为主动,她要朝一丝微弱的气息波动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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