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戏园是回不去了。”
“只要回了东安府,去哪里都好!”玺儿连忙答道。
师父点头道:“玺儿,师父同玺儿一样,愿意回去。师父从十三岁就流落异乡,终于在那儿扎下根来,这一住就是四十年。”
玺儿又何尝不是。
玺儿没见过父母,甚至不记得送她来的道长,从记事起就是在东安府。
她喜欢那里的一切,青石板路,微微细雨,熟透的梅子,还有一个人。若不是有这些遭遇,哪里肯离开东安府半步。
“不过师父,那儿会不会再有危险?”
“玺儿,若是危机四伏,便无处可逃。既然无处可逃,那我们就不逃。”
玺儿听出师父的言外之意,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纵使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总会有人不让他们活。既然到处都一样,索性回了家去。
不管如何,玺儿终于能回朝思暮想的地方去了,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玺儿,收拾一下,我去给师兄辞别,明日便走。”
师父整了整衣冠,走了出去,玺儿高兴得一蹦三跳,还哼起了曲。正高兴着,听见有人入了院内。
“玺儿。”叶真不请自来。
“叶真。”玺儿这些时候,一直对叶真避而不见,今日想到自己要走了,心软了些。
“玺儿你要走了吗?”
“嗯。”
“玺儿。”叶真局促不安,又不知如何开口。
“玺儿,你这些时候一直避着我,究竟是为何?”
玺儿张张口,没出声。心想着,虽则是柳泽龙冒犯我,但终究是在你的院内,他终究也是你的朋友,这心结又怎么解得开。
况且当时不说,此时更不能说与你听。你与柳泽龙这对旧友若是因此反目,又是因我多出一些纠葛,这罪名,我担不起。
“玺儿。”叶真突然靠近玺儿,牵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玺儿,我喜欢你。从见到你那天就喜欢你。那些时候我们一起聊天,一起郊游,一起看风景,那是我最爱的时光。玺儿,这些时候你总是躲着我避着我,却不告诉我原因,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叶真激动不已。
“叶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玺儿用力抽出手来。“我明日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本就是不同的人,叶公子自己多保重吧。”
“我不甘心。玺儿。”
“有什么不甘心......时间久了,人都会死心的。”
玺儿这句,说给叶真听,更是说给自己。此话一出口,心内竟觉隐隐作痛。
师父从外面回来,见两小孩面对面立着,神色忧郁,又相对无言,以为二人正在诉说离别之苦。
“真儿,玺儿,你二人不要太过悲伤,过不多时,真儿的师父会带着真儿也过去南方,大家总有见面之时。”
玺儿仍然面无喜色。
叶真神色更加悲伤。良久,对着师父和玺儿拱手:“师叔,玺儿,告辞。”
师父还礼,玺儿不动。叶真后退两步,转身便走。
师父一声轻叹,并无多言。
第二日,师徒二人收拾停当,备了马车,正准备出发,却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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