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褚奕瑾连忙躬身道,“儿子也没想到甄立志昨日能如此,他……嗨,父王也知道,荣祥公先来不喜欢甄立志,再加上原本要与荣祥公府联姻的时候甄立志也很有意,后来定下来的却是荣祥公府大老爷甄福海的女儿,从这甄立志就一直与大房不睦,与儿子也是……”
“那也是你没把这些事处理好的结果!”太子不耐烦听褚奕瑾解释,怒道,“既然当初就知道了为何一直置之不管?!亲戚不成反成仇,你看看老二是怎么处理和岳家的关系的?!老二与安泰侯不过只有姻亲之名而已,就能让安泰侯这个久不在朝中出声的人在昨天也为他说话了,再看看你!不知不觉的就让老二占了上风去,枉为嫡长!”
“都是儿子无能。”褚奕瑾见太子动怒了连忙跪下,“儿子马上去荣祥公府,一定要荣祥公给我一个交代!”
太子冷笑:“交代?荣祥公若有几分愧意必然也会因为你的这一番气势汹汹的问罪消失了,只不过是生了几分气你就这么失方寸,怎么让我放心?!”
褚奕瑾原本因为如今褚奕峰封号比他高了几层而愤怒,听了太子的话心里又恨又怨,恨的是褚奕峰总有贵人帮扶,怨的是太子竟然真的为褚奕峰加封镇国尊郡王了,若是有朝一日朝中大变,自己的继承权自然是比褚奕峰强,但要论军功论封号,自己比起褚奕峰来就差的太远了。
想是这么想褚奕瑾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平静下来低声道:“儿子刚才是急糊涂了,昨日的事儿子必然不会再跟荣祥公提起,若是荣祥公提起时儿子也一定会表现大度,定然不会失态贻笑大方。”
“还算清楚。”太子坐下来长吁一口气,虽然如此斥责褚奕瑾太子自己也自责,如何平日里都没注意到褚奕峰已经慢慢的在朝中立住脚了?
儿子争气父母总会欣喜的,但褚奕峰的成长让太子觉得堵心,像是你精心的耕了一亩地,每日按时浇水、松土、施肥,有时将用不了的水往田外一泼,剩下的肥料往田外的一扔,最后努力的结果是悉心照料的这一亩地却不如田外的野草长的好了,虽然那野草也是自己家里的,但这心里难免也会不舒服,如何不能换一换呢?
太子轻声叹息,命褚奕瑾起来,又吩咐教导了一顿后才让他跪安。
褚奕瑾出了宫径直回了自己府上,前厅里甄福海等候已久。
“都是臣御下不严、理家无能,昨日朝上舍弟居然……”甄福海脸色比平日里差了很多,这也正常,昨日回到府里他摘了官帽就跟甄立志干起来了,两兄弟虽不睦已久,但从未有过这么剧烈的冲突,甄福海确实不知道甄立志依然投靠凌霄,只以为他就是单纯想跟自己对着干,几下的火气聚在一处,你问候我大爷我请你母亲的安,骂来骂去干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两个人越吵越凶,撸起袖子来几乎动了手,直到最后荣祥公出来调停才算罢休。
“岳父如何这么说?”褚奕瑾一笑扶着甄福海坐了,轻声道,“些许小事而已,二弟此去凶险,有个尊号也好。”
甄福海一愣:“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二如今本事了,就连父王也倚重他呢。”再多的人表态又怎么样?最后准许的不还是自己父王?褚奕瑾冷笑,“那又怎么样呢?此去北部万险,且看二弟如何再次扭转乾坤吧。”
甄福海愣了,对啊,这次英王殿下前往北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若是战死沙场了那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了,别说是镇国尊郡王了,就算再高的封号又怎么样呢?不过是谥号多一份尊贵罢了,甄福海恨不得现在就备下奠仪了,大笑了几声点头称是,笑道:“还是王爷看得远,纠结这种小事做什么呢?英王殿下若能功成身就回来了再议就好,哪里就愁到这里呢?哈哈……”
可惜此时的褚奕瑾和甄福海还不知道,凌小侯爷这次前往北地在皇城中留下了大半的人手,除了为凌霄打探皇城的情报意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命令:若我此次身有不测,尔等务必活剥了慧王褚奕瑾的皮来祭奠。
聂光得到命令后也疑惑的问过史沛:“这个……活剥了慧王的皮倒是做的到,不过论起咱们主子和英王的情谊……就算是吩咐身后事不也应该是让咱们继续效忠英王殿下之类的么?如何只交代了要慧王的皮?”
史沛叹息一笑:“若是主子有了闪失,恐怕届时英王殿下也早已经魂不知何处了……”
凌霄交代最后的命令时史沛也问过凌霄同样的问题,凌小侯爷的回答是:我不可能死在英王前面。
史沛当时不懂得,过后一想心里忍不住叹息,主子的心性他最懂,就算是有一天功败垂成,凌霄做的第一件是必然是亲手结束褚奕峰的生命,让他安然的睡去,再独自傲然接受世人的审判。
英王殿下何其有幸,有个不肯死在他前面的人永世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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