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江乔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乔诗语去送的她。
也是这个月,高子吟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第六胎。
从公司开车回到古堡,她看到江延成正坐在古堡外面的长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双腿交叠,好像对孩子们的表现很有兴趣。
看到高子吟回家,他的目光便放到了她身上,桃花眼若带笑意地盯着高子吟,说了句,“江太太回家了?”
“是。”高子吟锁了车门,走了过来,站在江延成的长椅旁边,说到,“头几年不是老吵着要回国么?我当你的事业心多强呢,原来看孩子玩游戏都能看这么久。”
江延成便侧过头,仰着头盯着高子吟,“不都说玩物丧志嘛,我在普罗旺斯乐不思蜀了。再说,迟阳给管理的很好,我每年钱也不少进,何必那么忙呢?”
“哦?你玩什么丧志?”高子吟问到。
“你!”说完,江延成便露出了他的笑容,很真心的那种,又想打趣高子吟的那种笑。
高子吟气得胸脯起伏着,“本来还有个消息想告诉你的,被你一气,不说了!”
说着,高子吟往古堡门口走去。
江延成跟了上去,一手揽住了高子吟的肩膀,“什么消息?”
高子吟似乎有几分不开心,“又怀了!没见过你这样的,做从来不戴套的!”
江延成笑着说道,“不错,怀了天天在家休息休息,别老去公司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这一碰就怀孕的也是少见。”
高子吟瞪着江延成,“你说的,我现在就开始点菜!”
江延成说,“随便点,看看你老公的手艺。我现在也扬眉吐气了一把,孩子终于是最多的了。”
“我们也六个,和爸一样,怎么是最多的?”高子吟微皱着眉头。
“不是还有个老大么?虽然不是你我亲生的,但好歹叫我一句爸爸,叫你一句妈妈。”江延成边说,边护着高子吟上台阶。
从结婚那个月开始,冯瑞林正式叫江延成“爸爸”,叫高子吟“妈妈”了。
孩子叫江延成爸爸,江延成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这个孩子他是曾经做过亲子鉴定的,如今叫他爸爸,也算是把当初的“不面子”给找了回来,江延成这个人,可是非常在意面子的。
高子吟对江延成的话,简直嗤之以鼻。
这几年,江延成总是口舌上占高子吟的便宜,不过对高子吟照顾的,倒是周到。
却说,江乔那边,到了学校以后,乔诗语又在美国待了几天,便回国了。
回国以前,乔诗语对着江乔说,“乔乔,以后别靠男人,靠自己,遇上好男人的概率可遇不可求,别幻想,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是你从爸爸的身上总结的吗?”江乔又问。
“你爸从一开始便对我好,好的很,我也知道那个女人,他根本不喜欢,这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儿总结,做父母的都会这样教导自己女儿的,认真面对你的大学生活吧。”乔诗语语重心长地说到。
江乔点了点头。
但是某些属于少女的幻想,还是在十六岁的那个夏天,都悉数没有了,从此,她变得冷静而克制,非常理智。
以前乔诗语说是说,但她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幻想的,毕竟天真烂漫的十六岁么。
可从看到江舟的那一刻,幻想尽数幻灭。
阿衍已经哈佛本科毕业,大四,正准备考投资研究所的研究生,二十岁。
江行云,在学校里,那是学霸一般的存在,和男神级别的人物,为人又霸道又有城府,极有韬略,那是一般女生根本降不住的人物。
大家也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轻易染指。
倒是江乔,在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就约了阿衍吃饭。
这让所有的女生都大跌眼镜,刚开始并不晓得两个人的关系。
江乔和江行云的关系,向来也不错,即使远隔重洋,两个人也常常联系。
学校旁边那个鼎鼎大名的中餐厅里,阿衍拿着篮球走了进去,江乔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有心事?”阿衍问。
“是。这件心事憋了一个暑假了。阿衍哥哥,你相信爱情吗?”江乔问,满腹心事的样子。
江乔胡噜了一下江乔的头,“小丫头片子,问起这种问题来了?是看上谁了吗?看上谁,我去给你看看。”
“没有!”江乔看着阿衍,是当真的帅,五官无可指摘,个子也很高,可能因为打篮球打的,身材非常好,肌肤都是小麦色,说起话来,特别吸引人。
“如果一个男人有了私生子,是不是就对自己的妻子不是真爱了?”江乔忽然间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阿衍。
阿衍拿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江乔,知道江乔这样问,肯定是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三叔?
“不能一棍子打死,有些人是情非得已,有可能生孩子的女人死活不留掉,非要挑拨别人。”阿衍说到。
“那让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对自己的老婆就不是爱了!破镜无论如何也没法重圆了。”江乔说到。
阿衍感觉到事态严重,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是谁啊?”
江乔便不说了,良久,江乔才问,“阿衍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阿衍很开朗地笑了,“我?没有。”
仿佛这世间的女子,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他。
江乔在哈佛的第一年,忙于学业,很少回家,不是不想回,是因为太忙了。
和同学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而且,学校里还有一个哥哥,并不觉得寂寞。
尤其是上次,同学们知道她是阿衍的妹妹,个个眼里放光,想找江乔撮合一下,一来二去,江乔就成了给阿衍递情书的了。
倒是快过年的时候,江乔收到了外公的快递,里面是一幅画。
这幅画没有落款,没有上次那种难认的字。
但她知道这是谁画的,衣服,那天她在喝茶,就是那天的事情。
这幅画,又让江乔叹为观止,这幅画如同照片一样啊,非常细腻,颜色非常逼真。
同寝室的同学回来也都问,江乔在哪里照得这副照片,挺好看的。
江乔没多说,躺在床上,看这幅画,挺感慨的。
再次收到江舟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后。
外公发来的,只有几个字:江舟过世了。这个消息,我只能告诉你和你妈,我们四个。
看着这几个字,江乔的心在绞痛,不知道是因为爸爸的薄情和荒唐绞痛;还是因为江舟这个天才画手,默默地来,默默地走难受;还是因为这条微信里面透露出来的,外公的落寞和伤心而难过。
总之,江乔心情特别不好。
在人潮汹涌的历史上,江舟只是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
可他,对江乔的人生影响并不小。
江乔手上有的只是江舟画的这幅画,她的画像。
江舟过世的事情,乔诗语知道了,她没告诉乔正业,但告诉江景程了,江景程只发了一句话:知道了!
谁都没让江延远知道,家里的人,似乎也都忘记了江舟的存在。
江乔特意从美国回来,来江舟的坟上看看。
坟墓上,江舟的照片和那天江乔看到的照片一样,清秀无暇的模样,和江延远有点儿像,江舟过世了,江延远没来,江乔心里对江延远又有隐隐的不悦。
江乔又回去美国读书了,直到大学毕业,回了中国。
在她十八岁那年,继承了巨额财产,一下成为了本市的女首富。
三十三岁,研究生毕业,她回丰城,开了“江乔律师事务所”,专做投资,上市等非讼业务,生意蒸蒸日上。
这一年,阿衍娶了很有名的苗锦。
鼎鼎大名的苗家的苗锦。
江乔在哈佛这几年,没听说过阿衍哥哥和这位苗小姐的只言片语,两个人结婚好像是媒妁之言。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把媒妁之言放在心上。
另外,这位苗小姐没有自己中意的人吗?怎么就如此听话了呢?
听说这位苗小姐,今年也才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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