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一袭青丝松松垮垮地放在背后,而她此时正半躺在床上,打斗过后略显急促的喘气声在四下安静的屋子里被格外放大,似乎与一男子在玩儿欲拒还迎的闺房游戏。
这位男子,自然是方才的李眠。
容玥被突然冲进来的光刺到眼睛,过了片刻,看到身上的人,当下狠狠拍开李眠,自己坐起来。
莫名的,居然有种被捉奸的窘迫。
而老板捂着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才更是……引人浮想联翩。
这个想法一出来,连坐着都不舒服了,于是便站起来。
正好看见李眠一脸无辜且不知羞耻为何物,睁大了眼看她。
老板弱弱的声音传来:“要不……咱等人家办完事情再来?这种事情上打扰人家……不太好吧——”
就是容玥脸皮再厚些,也不是能听得这些话的。
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幸好此时有人开口了:“公主,别来无恙。”
如此熟悉,不是平西侯爷又是谁?
平西侯缓缓地走出来,他身形修长,一袭白衣,站在宛如天光的灯火下,显得遥远又迷离。
容玥一下便想明白了,除了这益州城城主,还有谁能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容玥也抱拳还礼:“别来无恙啊,平西侯。”说完又稍有感叹道:“平西侯还是那么好客,一来就给本宫送这么大的礼。”
平西侯微微笑起来:“五年不见,公主一点不像印象中的样子了。”
容玥道:“可不是嘛,平西侯不也学会暗下挟人了。”
说起来,现在的平西侯爷容渊还是容玥小时候的玩伴。
容渊从小被平西候府送来京都,同样不受宠的两个孩子,一见如故。
这自然不是像大人那般一见如故。
小孩子都爱分开阵营来玩儿,宫中就分为太子一派,三皇子一派。
容玥从小打架就厉害,作为三皇子队前锋,容玥一下手便把太子队的小孩儿打的鼻青脸肿。
但打完过后,太子队四散逃开,没人记得还有个新来的前锋容渊。
反而是三皇子,说不管是谁,不能弃他不顾。
于是容玥便拖了秦情来给容渊看伤。
其实容玥和容渊玩儿的好,很大一部分是容玥觉得容渊很弱小,很需要保护。
就像……母亲刚去世时的自己。
但容玥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一场争执,谁都不肯退一步。
自此,容渊回益州从军,容玥去了山上学艺。
两个人都成了千秋举国闻名的将领,但明明战区相近,却像发了誓要老死不相往来一般,从不问候。
即使是有战区之间的通报合作,他们不能感情用事,也只是能不见就尽量不见。
谁能想到,再见面,会是这般情景。
“你来这里做什么?”尴尬片刻,还是容渊先开口。
容玥撇撇嘴,嘲弄道:“侯爷要是真不知道,何故遣了这么多人手来堵?”
平西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张开手示意:“请吧,公主远道而来,十分辛苦,本侯怎么也该招待一番。”
容玥干脆利落地迈腿,但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觉得气氛怪异。
原来是李眠亦步亦趋跟着,但现下被平西侯拦住了。
平西侯问:“你是何人?”
李眠正眼都不瞧他,脱口而出:“我自然是公主的人。”
房间里的人仿佛耳朵被针扎了一般,听不得啊听不得!这种事情听了还有命活吗。
于是纷纷做傻人态,一个个脸上全写着:我啥都没听见,我啥都不知道,也啥都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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