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裴奥婷几次想出口，可是嘴里的话每一次都被咽回去，宋如意察觉到，干脆问，“奥婷，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裴奥婷只好如实把事情说出来，“如意，我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一次邀请宋如意一起研究，如意说要想一想，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宋如意并不愿意面对这件事，可是人总不能一辈子逃避。

宋如意沉默下来。

研究的事情她认真想过，她明白裴奥婷的意思，可是就是无法通过心里那一关，无法面对菌体。

现在裴奥婷再次提出，她仍旧无法答应，半响，宋如意道，“对不起奥婷，研究的事情，我暂时并不想参与。”

宋学成用菌体去害人，给如意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裴奥婷早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却还是想要在离开之前再争取一次。

结果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裴奥婷看着指尖的试管，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那就当我没有问过吧。”

裴奥婷的叹息让宋如意心里十分难受，她知道裴奥婷一定很失望，正想要说什么，又听电话那头道，“作为研究者，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但是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决定。”

宋如意在研究方面的天赋是超乎常人的，如果不能人尽其才，实在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但是即便失望，作为朋友，裴奥婷无法说服自己去勉强宋如意。

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宋如意笑起来，“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面对曾经的俄勇气，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到研究室里去。”

奥婷，谢谢你理解我，现在的我，真的没有面对往事和自己的勇气。

“不就是偷懒不愿意帮忙，非要煽情，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裴奥婷眼睛一酸，哑着嗓子道，“我都要走了，你也不会说两句高兴的。”

“你要去哪里？”宋如意一愣，连忙追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裴奥婷简单交代了一下去国外的事情，最后道，“我这一走就不能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有人说疯话直接顶回去，千万不要客气。”

宋如意知道她还在因为上次宴会的事情担心，心里酸得厉害，“你也是，在那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千万不要逞强，有事情记得联系我，小包子也会想你的。”两人好不容易重归于好，裴奥婷这就要离开，她心里实在没有办法不难受。

她断断续续交代了很多，从饮食到住行，无微不至，裴奥婷甚至听得怀疑起自己的年纪，“如意，我可不是小包子，成年人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

“在我心里你和小包子一样可爱。”想打裴奥婷的神情，宋如意笑起来，“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去送你。”

裴奥婷一顿，然后轻声道，“明天。”

如果不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她也不会突然打电话问宋如意研究的事情，因为她没有时间再等了，所以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么快快？”宋如意嘴角的笑容散去，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有话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道，“那明天我去送你。”

机场人潮穿涌，从来都是离散之地。

裴奥婷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好久才把眼底的酸意压下去，“我是出国，又不是上战场，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

“裴姨，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小包子挥了挥拳头，“我会保护你的。”

噗嗤一声笑出来，裴奥婷又收起笑意，认真地点点头，揽着小包子交代她要保护妈妈，小家伙像大人一样，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让别的坏女人欺负妈妈，最后还加上一句，爸爸也不行。

有些事情宋如意不喜欢太多计较，但是有时候退让往往不能平息事端，费以南身份特殊，再加上那天宴会上的事情，裴奥婷总是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费以南却听得皱起眉头来，板着脸道，“我不会让人欺负如意。”

“我知道。”裴奥婷站起身子，对费以南笑，“不过不止别人，你自己也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惹如意不开心，远在千里之外我也要飞回来收拾你。”

费以南斩钉截铁道，“不会有那一天。”

“我倒是想有那一天。”宋如意这话一出，费以南立刻不满地看着她，却又听她继续对裴奥婷道，“这样我就又可以见到你了。”

“不是说好不煽情的嘛。”裴奥婷伸手搂在宋如意，在她耳边道，“你们家费以南是个大醋缸，平时我都不敢抱你，不过这次他就算是不满，也不能追到国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