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考个同进士已经很谦虚的说法,若没有被舆论逼得退学,考个进士及第都不是问题。
李策眯着眼道:“金陵学府那些所谓德高望重的师长啊,当初居然偏听偏信,那么编排小姑,毁你清白。今日刚好这些人都在,我得跟他们上上课——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
当初金陵学府的讲师们,为何近乎公开露骨的指责沈素言,甚至将她骂成青楼的窑姐儿?
其实很简单——许汉文的父亲许聃,不仅是南境文坛领袖,还是金陵学府的校长。
这些德高望重的学府讲师,肯定都是饱读圣贤书的。
李策待会儿就得问问他们——圣贤书是怎么教你们趋炎附势、毁一个女子清白的?
一行四人,递了请帖,便混进学府大礼堂,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
又过没多久,大概六点,宴会主角,状元郎许汉文,便在探花刘彦昌、十二个进士及第、三十多个同进士陪同下,进了大礼堂。
众星拱月。
衬得许汉文愈发春风得意、器宇轩昂。
随行还有他的父亲许聃。
南境文坛诸多学者、大师。
金陵学府的诸位师长。
接着许聃就上台,巴拉巴拉说了些场面话,就把舞台交给自己的儿子,新科状元许汉文。
许汉文缓缓上台。
立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汉文能有今日,金榜题名,殿试问鼎,还得感谢诸位师长教导,诸位同学提携更是蒙圣天子器重”
“我辈读圣贤之书日后就得知行合一,为国家、为社稷、为生民,多做贡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番场面话说得冠冕堂皇,意气风发。
下面就是掌声雷动。
许汉文便举杯。
“这杯酒,敬天地,敬社稷,敬苍生敬圣天子,敬诸位师长同学更敬这世间的良心!”
所有人都举杯,各自饮尽。
坐在角落的李策等人,自然没有举杯。
高长恭压低声音道:“先生,这位状元郎,太能装犊子吧,就他也配说什么为天地社稷、苍生良心?这种话,泱泱帝国,怕就先生您才配得上。”
“看到这狗犊子,我才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什么叫道貌岸然。”
郭破说不出来高长恭这么多话,他只冷冷吐出二字。
“欠削。”
李策摇了摇头:“看他人起朱楼,看他人宴宾客,再看他楼塌了,走吧咱去跟这位饱读圣贤书的状元郎,讲一讲这世间的道理。”
便起身,朝已经下台、坐在主桌的许汉文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寒意,就凛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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