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联系同伴啊。”陆离不得已回答秋寒，愤愤不平，“学正大人交代过和潜入最早、隐藏最深、全权负责这次计划的‘露草’进行联络的方式。我和轩哥来这儿好几天了，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所以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来……”

“然后准备把学正留给你的金叶子埋到舍身崖去？”秋寒冷冷地说，“几天没做事就按捺不住？之前潜伏进来的先生们可是几年来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完全融入了华山派这个环境之中。这样沉不住气，只会自寻死路。”

“说得好像你来了很久一样……还不是一样半夜偷偷溜出来干坏事……”

秋寒：“……”

“总之你别耽搁我时间了，天亮之前我还得赶回伙房呢，让我走……”

“那个联络的方法早就暴露了。”秋寒站起来，“不想死就尽管去。”

“什么？”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沉不住气就会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自己也沉不住气了。”

秋寒：“……”

她想用手中的短剑直接把这个家伙的喉咙给割了。

陆离感受到秋寒的杀意：“你你你你你说我不打岔了……”

“这个联络方式早就暴露了，但金一诺他们向来是秘而不宣，一旦发现有人去埋金叶子，就暗中跟踪、顺藤摸瓜，一点一点把我们打入华山派内部的人连根拔起。”秋寒说道，“华山派底层人员流动频繁，如你我这样以普通百姓身份加入华山派做杂役之类工作的人实在太多，很难一一甄别，所以用这种方法反而更加有效。几年下来，咱们已经损失不少同伴了。”

“你居然打听得这么清楚。”陆离想起洗澡那个人，“刚才那人……就是负责监视和跟踪的吗？”

“应该不是……我前几日也没有见到过她。”秋寒摇头，“我来这里，只是有一种预感……当初学正大人在我回家的途中将我截住，临时给了我这个任务，但我当时就觉得，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应该不止派我一个人来。当我查探到联络方式存在危险时，就每晚埋伏在这儿观察，想要阻止同僚自投罗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第一个等来的人居然是陆离……学正大人派他过来，是不是已经放弃这个任务了啊！

还是说……他们这一批新的被输送过来的人，不过是炮灰罢了？甚至可以牺牲他们，来给真正要动手的人创造机会？

秋寒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薛浩铭……会是这样冷酷的家伙吗？

平日里那个……在严厉而公正的外表下实际上关心着爱护着手下每一位门生的学正大人，那个不苟言笑却在秋寒心目中留下过“外冷内热”评价的学正大人，真的会这样不动声色的、亲手把自己的门生推入火坑，然后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吗？

迄今为止都看错她了吗？

是不是刺客的感情都是虚假的，所有的表现都是伪装的，为了任务可以不惜牺牲一切，毫不手软、毫不犹豫？

陆离对秋寒的心思浑然不觉，却突然拉了一把她：“有……有人过来了。”

秋寒一凛，正要继续盖上毯子，陆离却拦住了她。

“那……那个人……”陆离忽然向前两步，“那是……墨霞同门！”

“什么？”

“她也要去传递信息吗？”陆离急了，“咱们赶紧去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