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听话的立刻闭嘴，陆离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发现这个少年在微微颤抖。

手指控制不住在颤抖，脸颊肌肉控制不住在颤抖，眼神中分明有一种使劲想要压制下去的害怕。

陆离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他如此絮叨的原因。

原来徐涛……真的是在害怕啊。甚至比自己还要害怕。

说来也挺惭愧的。虽说自己曾经帮助过徐涛、徐涛也是听风阁一年门生中为数不多不因为自己废材沈飞而鄙视的同门，但事实上两人平素里交往并不多，陆离也并不了解徐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徐涛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哪怕是在刺客学堂，也是看见鲜血会犹豫、看见死亡会恐惧的普通人。所以这个少年进入考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地方躲起来，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去消极地躲避即将到来的厮杀。

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陆离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徐涛已经拉着他，两个转折，就趴在了一处凸起的土堆后面。

他一路行走一路观察，所选的路径皆是可以随时蹲伏的地点。陆离的心中也生出佩服之情。

然后陆离透过草丛向前看，忽然大惊。

那个仓皇跑出来的，竟然是……小德子！

浑身鲜血，满脸泥污，表情惶恐，脚步踉跄。没跑两步，他痛呼一声跌了下来，在并不平坦的地上打了几个滚，身后留下血迹。

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背努力向上弓起，又颓然趴下。他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抓着土地上的泥沙。

陆离目呲欲裂，就要冲出去。可是徐涛一把拉住了他。

“再等等。”徐涛低声说。

“等什么！等着他死吗！”

“可是我……有点不安……”

话音未落，第二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并不是彼岸那四人之一。新出现的少年缓步走到小德子面前，忽然轻笑起来。

“哎呀，这不是小德子师弟吗……怎么混到这么惨的地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