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有些不甘心，双手握拳看向老丧，可老丧却一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老丧！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见连瑶姬跟大哥他们都跟着撤走了，我的心情实在是称不上好。

老丧此时却像是又恢复成了初见时那个没什么精气神的老警察，慢悠悠地穿着捡回来的皮鞋。

“怎么，还留他们吃早饭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让他们带着那些行尸离开？这些行尸可都是证据！是他们贩卖人体器官的证据！”

“可现在，他们都走了！带着这些证据安然无恙的走了！”

“你不是还干掉了好几个人吗？”

老丧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已经很不错了，年轻人。就当今天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

“如果不是你刚才救了我，我现在一定会打你。”

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好气地说。身为一个片警，居然说这么没骨气的话，如果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刚刚大显神威的老丧，我就算不动手，也会喷对方一顿。

“年轻人火气还挺大。”

老丧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我站在他的身后，感觉到脑袋里仿佛有千斤重物压着我。我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平时毫无作为，装成普通人，浪费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养老的原因吗？”

“你说是，就是喽。”

老丧背对着我，摇了摇手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后迈步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我看了看这条刚刚发生过大战的街道，狼藉一片，破败不堪，就像是我此时的心情。

晨辉从窗外洒进来时，我在值班室的桌子上抬起了上半身，来回扭动了一下脖子，发现各个关节都酸涩极了。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人包扎好了，老丧现在人不在，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向林粼说了手枪掉在海边的事，他也没说什么，我是打算今天过去找枪的。

昨天我的确被虐得不轻，但奇怪的是，到我回来的时候，内伤竟然没有多重，只剩下了外伤。我还有点生徐乐的气，所以不仅没有向他汇报当昨晚的情况，连他打电话过来时，我都是让老丧接的。

现在想想，徐乐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昨晚回来后，我已经从林所那里知道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起码龙澳小区里的人，早在我冲去海边的时候，就已经被徐乐他们以其他理由暂时撤离了。

就算昨天我不去阻挡行尸朝这边来，龙澳小区里的人也不会真的受到伤害。

想到昨天我误会了他，对他那么不客气，我现在就有些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他。

结果正想着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道歉呢，徐乐就已经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昨天阴三也去龙澳小区了？”

徐乐一进来，就直接将帽子往旁边一放，坐到我的对面。

“知道他去那里干嘛吗？”

我白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我也纳闷着好吗？”

阴三，就是我卧底三年一直喊大哥的那个男人。

“徐胖子，真没办法治沈公子的罪？”我仍试探性地向徐乐问道，“他可是贩卖人体器官啊！”

“证据呢？”徐乐沉郁嗓音问道，无疑是给我的幻想当头一棒。

“你让我跟柳局怎么跟上头解释？说他们赶尸？说他们利用行尸贩卖人体器官？你觉得换作你，你会信吗？”

是啊，问题就是这个啊，我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着，给自己了一个耳光，“怪我傻逼，昨天晚上没录像！”

“录了像就相信了？昨天我把居委社的监控可是给上面了，到现在也没回。”徐乐冷冷一笑，“这样自责，没用。”

“可大哥……呸！”毕竟跟了大哥三年，一下子还是换不过来称呼。

“我是说阴三，他昨晚出现在龙澳小区，这个也很有问题吧？你说，会不会他跟贩卖人体器官这事也有关？”

我猛地停下脚步，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