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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那个枯瘦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谢知非会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某些庆幸的感觉。这种庆幸很不合理，因为在剩下的三个人里面，纳萨鲁丁·沙应该是他最难战胜的一个对手。

虽然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力量里面，沙甚至是三人之中最弱小的那个。但是他依旧是谢知非最难应付的对手，六号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太过于飘忽而难以理解。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能力是不实在的，就像是烟花和泡沫，越是光彩夺目就越是证明其背后的空虚。

他的魔术被拆穿的时候，就是他输的时候。虽然所有人思考了那么久仍然没有抓到头绪，但谢知非依旧还有着可能性。这可能性就是他赢的契机。

凯瑟琳也是一样，没有人能够理解小魔女脑子里面在思考着些什么样的问题。世界、人类什么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永远都是那个任性妄为的魔女。

而在对上这个魔女的时候，谢知非有着独特的优势，魔女喜欢他，或者喜欢他的味道。虽然可能性同样很小，但是依旧不排除，凯瑟琳见到他直接认输的可能性。

这些可能性，在沙面前是没有的。即使谢知非已经带给了他们如此多的惊喜和赞叹。在24个小时之内，这个鲜有人知的名字，先是挤进了这一代最后的三十二人之中，再是临阵升级。更重要的是，他的天赋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最高等级的评价，然后他战胜了万象殿的种子——摩诃那钵。

虽然没有人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获胜的事实依旧存在，所以依旧不排除别人将他的名字和奇迹挂钩在一起。但是这依旧不够。奇迹的珍贵，是在于广大世界的基础上的。

对于竞技场中这群天才们来说，‘奇迹’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创造的，甚至听到有些厌恶的名词。当陈秉一学会第一道通天篆的时候，在西庇阿拿起熔城的时候，在阿格蕾丝契约下夏马修的时候，这个名词都被无数人高呼过。

所以对于和谢知非有关的这些奇迹他们除了在发生之时感到最震惊以外，更多的则是在构筑出一个真实的存在的谢知非。而不是让这些奇迹去模糊、神话他的存在本身。

所以他们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那就是谢知非赢不了。即使在他击败维多利亚的使用过某些远程攻击，但是依靠体术的近战依旧是他的主战方式。他的枪和快，他的力量和技巧都很好。但是这一样不够。

就像姬清儿一样，越女剑的剑气、剑意、剑势都一样充沛得如同离奇。她能够刺出仿若穿越时间的咫尺一剑，她能够以剑气构建出如同环境的青竹之林；她能够以身为剑，青气三千里。但是依旧不够。她依旧赢不了沙。所以谢知非也一样赢不了，这不是奇迹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创造奇迹之人，都是天才。用奇迹这种东西来衡量他们本就不准确。

所以谢知非这种庆幸来的很没有由来，很奇怪。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能够感到那种庆幸。因为他有值得庆幸的原因。‘我先打，你继续。’他先前和姬清儿谈话时，这种近乎玩笑一般的对话。姬清儿真的做到，而且为了做到这点打的极为惨烈，惨烈到了谢知非都不忍心去看的程度。

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去做到后半句，也就是他答应姬清儿的，他继续，继续去干什么，去赢沙。这样姬清儿的行为才不会被浪费掉。甚至如果是六号遇上沙的话，这种拼命的付出甚至会变成更加不值当的东西。所以谢知非在庆幸的是，姬清儿的付出是值当的，而丝毫没有去思考，这种值当是以自己最艰难的局势换来的。

持黑矛红枪的二人相对行礼，都很正很直，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让场上充满了某种奇妙的仪式感。谢知非的手又在枪上摩挲两圈，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和对方说话，还是直接抢攻上去的好。然后站在他对面的沙居然主动开口了。

“你给了很多人意外。”沙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砂砾般的颗粒感。

“额。我运气比较好。”谢知非一愣之后，如此回到到。这是实话，因为他的运气确实很好，在前两轮他都没有遇到种子。而摩诃那钵那场更是如同踩了狗屎运一般，如果对方所擅长的不是精神攻击，如果他不是在蚁冢里找到了苍翠之海，如果他不是认识一念……太多太多的偶然导致导致了他的获胜。

而运气不好的也有，比如阿格蕾丝，单论拥有的底牌，梵蒂冈的圣女可谓是在场之最。但是因为运气的原因，连撞小胖子罗森博格和凯瑟琳才导致早早的离场。所有谢知非这句也不算是谦虚。

沙有些沉默，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但是他却表现得很陌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知非一样。抿了抿嘴唇，有些生硬的说出了他的要求。“我希望你能认输。”

“没想到你会劝我投降。”这样的发展谢知非却是没有想到，接连遇上万象殿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种子。看起来卡朗而善于交际的摩诃那钵毫不犹豫的出手准备将他困死在自己的大脑里面，却是沉默寡言的沙提出了劝降。“你不适合做这个。”谢知非如是说道。

“因为在之前，你没有劝降的价值。”沙的话依旧很直，没有任何的修饰和委婉，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件事实。在之前的你连收买和交易的资格都没有。“我们的价格，比虚数空间高三成。”

“我没有和虚数空间达成交易。”谢知非回答道。

“你的对手是我。”沙的回答依旧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