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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一连串有力的逼问，郝连宏远沉默了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说服不了面前的少年。更主要的是，他确实发现在客观逻辑上，找不出世界相对于一个人来说，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面，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世界那么庞大，一个人再怎么好，他也是没有办法和世界相比的，因为和他一样好的人还会有很多。但是他今天就遇到了一个疯子，他在问自己，凭什么世界比起一个人更重要。甚至于，在那个人自己都愿意为世界作出牺牲的时候，他还不肯罢休。

他不认为他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一群杀掉一个女孩的凶手。

“啪啪啪啪——”在这种诡异的时候，一阵掌声突然响了起来。郝连宏远猛地回头，一直冰冷的脸上突然显露出慌张的神情。不仅是他，所有郝连一族的族人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一下子都变得很慌张。

那种混杂着恐惧和尊敬的情绪让众人如同小孩子第一次上课一般手脚都无处安放，仿佛那个正在走来的，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而是行走于人间的神祇。

“族长。”

“族长。”

每一个郝连族人都低下头，对那个消瘦的年轻人表示着自己的恭敬。

“郝连和光，郝连一族，现在的族长，很高兴见到谢先生。”

虽然从郝连一行人的表现来看，他也能够看出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确实也没有想到。郝连一族这种千年的隐世之族的族长，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年轻人。

“你鼓掌的意思是？”虽然明白，面前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但是时雨晴被抓走的现在，他甚至连畏惧都很难感受到了，剩下的只是一种愤怒和悔恨剥离之后的微微麻痹感。仿佛身体和灵魂之间有一层隔阂。

“因为谢先生说的很好。”郝连和光说话很轻，但是有一种韵律在里面，好像百年前民国时期的人。刚刚经历了从文言文到白话文的转变，虽然已经开始使用白话文了，字里行间却还保留着原有的节奏和韵律。

“我们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们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继续存活下去，所以要让暗影之女去死而已。就是为了这种自私的理由去杀人的凶手而已。”

“族长！！”队伍里，其他年轻的郝连族人，明显没有想到郝连和光会说出这样话来，惊声呼到。

“这是事实。”郝连和光摆摆手，“不论暗影之女是否是愿意的，我们杀人这件事情是不变的。在未来，我们始终要怀揣这愧疚去生活，因为我们的生存是以一个无辜的女孩为代价的，而不是自鸣得意，我们拯救了世界。”

说完这些，他才看向谢知非，“但是即使我明白我们是自私的也好，丑陋的也好。这绝不会影响我们彻底消灭白魔的意志。暗影之女必须死。谢先生，您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