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奶娘也看出谷涵有前途了,倒是越发稀罕谷涵了,她稀罕了就喜欢催宁青穹趁早和谷涵定亲,那个劲头,甚至恨不能代宁青穹去定了亲。
这也就罢了,宁青穹听多了最多是有点逆反心理,绝不至于真拖谷涵这么久。
奶娘还偏偏老跟她念叨陪嫁丫鬟作妾的事,还要主张让跟她感情最好的丝竹去做。宁青穹真是要吐血,她那么喜欢丝竹,早把身契还她了,就想着以后跟丝竹结义金兰,做一辈子常常一起玩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让丝竹去给谷涵做小妾?
她不肯,丝竹也不肯,奶娘只好转换了思路,劝她说不管怎么说,等她嫁过去了,随便哪个丫鬟都是谷涵的了,能受宠的妾一定要自己培养出来,让她从自己四个丫鬟里挑出来重点培养。
宁青穹看着自己四个水灵灵美颜颜的丫鬟,都快心梗了。难道在奶娘心里,她不会针黹不会厨房甚至也算不得多温柔就那么像嫁过去就要被嫌弃的样子吗?
气归气,然而宁青穹偏又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奶娘说得也有一点道理,自己手里的丫鬟,嫁过去了她们名义上还真得是谷涵的,他想糟蹋就糟蹋,他想负责就负责,他想不负责就不负责,毫无道理可讲。尽管宁青穹想不想转手把人卖掉,也毫无道理可讲,可她心里想到还是很不舒服。因此宁青穹不但把身契还了丝竹,还要找谷涵帮她把奴籍弄成了良民籍,落户河渠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丝竹已经彻底不是自己丫鬟了。
一想到成亲了就要考虑争宠这种事,宁青穹就恶心得不行,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定亲,她就想一直像现在这样见见谷涵,没事跟他撒撒娇拿拿乔,他还稀罕得不得了的样子。
哼,就不定亲,就不给他纳妾的机会,就要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这么想了一息的功夫,云金溪已经在他俩面前站定了,“谷大哥。”云金溪柔柔地唤了一声,双眉颦颦,目光莹莹,好像随时能娇羞起来,又像随时能梨花带雨起来。
宁青穹刚被自己脑内恶心了一把,现在也是看到她就恶心,根本不想见到她。宁青穹又瞄了谷涵一眼。
还好谷涵看云金溪的目光和看自己的目光还是不同,明显有数个阶梯的差距。
谷涵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转头对宁青穹笑道:“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天气都没暖和起来,你还穿这么少,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好看连保暖都不要了?风寒怎么办?”
宁青穹又瞄了他一眼,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就喜欢谷涵用这种管她的语气嘘寒问暖。嘻嘻。
看来他给自己使眼色是暗示她配合一下给云金溪看看他俩之间是插不进别人的。这还差不多,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好了。
“外面看不出来,里头是厚的呀。”宁青穹撅撅嘴,稍稍抬了手臂,捏了一截衣袖口给他看,“喏,里头是夹薄棉的。高老板今年新出的种类,前阵子送了我几匹,做出来还真好看又暖和。”
谷涵略略扫了一眼确认是有点厚度,就是这厚度完全低于自己的预期值,隔空点点她:“高老板前阵子才送你,就说明是做好了要过阵子才能穿的,你这么早就穿上了,还不得风寒?回去吧,别冻着了。”宁青穹听了,就收回了手抿着嘴笑,也不辩解,点点头,同他一起往村外住宅方向走。
云金溪就这么被甩在了路口。她保持泪盈于睫的妙曼姿态作望夫石望了须臾,看谷涵一点没回头瞅她一眼的意思,才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她就是不明白,她长得可比那姓宁的好看多了,谷大哥没理由不喜欢自己却去喜欢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姑娘吧?
听说这么久了那姓宁的小贱人还没给谷大哥绣过一个香囊,偶尔送双靴子还得是外头买来的,自己做的针线哪样不精致好看,而且贤良淑德从不在外乱晃,她能有什么好?院里养一堆单身汉不说,还隔三差五就见各色外男,从年轻士子到老富商都有!听听,连高老板都给她送布,她又不是什么当官的,没事那大老板给她送什么布,是不是有苟且?
云金溪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对了,也不知道她别庄那么多花销到底是怎么来的!说是押题所得,她一个姑娘家能掺和什么科举事,谁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说辞!谷大哥还不是看中她家名气大,她有官府中的人关照,他一心上进才勉为其难和她虚与委蛇?别看现在稀罕,人娶回去就什么也不是了!
想来想去,云金溪只怨老天明明给了她一张当一品官太太不差,当贵妃也不虚的脸,却给了她这样一个坎坷的身世!如果她身世也像姓宁的一样,谷涵怎么会不稀罕她?
云金溪越想越恨,只能是想,等他们成亲了,就不信谷大哥不会想纳妾!娘都跟她说了,张婶娘已经答应了,如果谷大哥要纳妾,优先推荐自己!
这么一想,云金溪更有底气了,看着他俩走得都快见不着了,云金溪忽然灵光一闪:她决定去找张婶娘,请求做一小婢,服侍谷大哥上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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