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南北：“敢！”

萧藏锋：“就是杀那亡命的凶匪悍寇也敢？”

赵 南北：“敢！”

这一刻他没有嬉皮笑脸，也没有卑躬屈膝，不像老狗，也没有了平日半点纨绔的样子，更像是一只初入山林的狼崽子。

萧藏锋、赵直皆是微微一怔，随即大笑。

荒王赵翦虎父无犬子。

……

……

第八日赵 南北随萧藏锋赵直去杀人，王玄月终于登上了荒凉阁顶楼。

顶楼再没有武功秘籍，而是一些政学、谋学、智学以及史学。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传言藏尽天下秘籍、武学、功法的荒凉阁，倒像是翰林学宫学富五车的藏书楼。

在灯火幽暗处，坐着一位蓝袍读书人正在抄书。

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儒雅气，约莫三十来岁，眉眼清秀，但两鬓却已是霜白。

王玄月躬身行礼，不敢怠慢。

当初赵直师兄与那位魔道老僧莲秋对决时，便是一位儒道圣人以通天手段设下禁制，护住除战斗那条街以外的整个凉城。

“你比我预想的要快。”儒士放下笔，边咳边饮酒。

饮得不是儒士最爱喝、酒性极为温和的杜康酒，而是整个北冥天下最烈的荒凉酒。

王玄月说：“总不能让师傅失望。”

儒士当然不是他的师傅，他说的师傅是指承剑出西海后不知所踪的剑神神剑无敌和如今的大统皇帝。

“南北说你曾救过他的命。”儒士温文尔雅地笑着问。

王玄月点了点头：“西境之时，患难之交，过命同行，是为手足兄弟。”

儒士说：“大统皇帝和王爷也是兄弟。”

王玄月不可置否。

儒士接着道：“帝王家向来最薄情，当年南北的母亲何尝与赵后娘娘不是情同手足的姐妹，结果呢？所以我从来不敢深信你帝王家的话，就连你自己也不信吧，不然你为何从来不敢唤一声当今陛下为父皇。”

王玄月道：“帝王家薄情是帝王家的事情，我王玄月人生在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之所以不喊大统皇帝一声父皇，不是怕什么，而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皇位，对于我而言，兴盛 雪国是我的职责、使命，也是给剑神师傅和皇帝师傅报恩，若是陛下终无子嗣，那么皇位便是阿姐的。并不是要当上皇帝坐上龙椅才能兴盛 雪国。”

儒士道：“莫说是北冥天下的历史长河里，就是当今东华天下、妖族天下、鬼方天下、长森天下、东海天下、西海天下都没有出过任何一位女性皇帝。”

王玄月说：“我知道这很难，所以我去了剑宗，学了青山剑。”

什么是青山剑？神剑无敌修的就是青山剑。

所有人都认为大统皇帝无法统一北冥天下，但是在神剑无敌的帮助下，大统皇帝做到了，成为了北冥天下的千古一帝。

如今王玄月修的也是青山剑。

所有人都认为王栩不可能成为六座天下历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帝，但是在王玄月的帮助下，谁说没有可能？

他可是神剑无敌都器重的亲传弟子，是被大统皇帝、神剑无敌同时视作雪国未来、希望的人。

儒士大笑，笑得很是畅快：“知道你重情重义，也知道你比南北还苦，但南北这小子是真的苦。”

王玄月说：“我知道，无论是当年观星案一事，还是南北为何要万里游行，以至于他明明是武道首屈一指的武神躯还要伪装成天下第一纨绔，做那些荒唐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你觉得南北是同病相怜了还是别的什么才认得这个手足兄弟，我徐洛安恳请公子无论以后何时何刻，都要记住南北与公子这点情分。”

儒士神情诚挚地说着，放下那一壶荒凉酒，起身而拜：“南北这家伙别看他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他是拿你当真兄弟，才会叫你陪他好好走这一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