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远处的西南边,苏山县依旧半死不活地屹立在鬼门关前,三大宗门好似没事发生一般,过着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既定日子,一切,都没有改变。
自家院落中,黄知羽爬上屋顶,同样眺望着西北方,白云子收拾了金刚门,金刚门立马整饬县务,招揽流民,好了不到一月,见白云一脉消失的没了踪迹,又固态萌发,懒得管理,街上那些尚未安置下去的流民不断化作乞丐、流氓,兹扰百姓,而百姓,也好似过惯这种日子,脸上多见麻木与冷漠之色,任人摆布。
“羽儿,下来吃饭。”
屋檐下传来了冷秀的呼喊声,黄知羽翻身下房,走回屋内,陈训不在,冷秀与他及林断文就吃的简单,三人十三个白面馒头,一碟爆炒豇豆,一碟漆黑咸菜,外加一碗番茄蛋汤就是他们的晚饭,见黄知羽狼吞虎咽地把馒头朝嘴里塞,几口就消灭了三个,冷秀提醒他:
“慢点,别噎着,羽儿,明年九月初九就是蒙童试,没问题吧。”
“公子哪能有问题,毕竟......呵呵。”
缩在角落里用饭的林断文被两母子横了一眼,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三个月了,他也过惯了这种变相软禁的日子,心中甚至觉得不错,不用为吃住发愁,也不用天天鬼鬼祟祟地跑断腿,消瘦的身体被养的都胖了两圈,除了脸型没变,丝毫就看不出他和那个瘦弱的穷酸还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没问题的,娘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明日给你做些新衣,看你小子咋长的,这还不到一个月又手长脚长的了。”
用罢饭,黄知羽亲自护送林断文去北厢房歇息,这三月来,陈训为林夫子置办了家具床铺,又给他落了户,倒也整的似模似样,现在林断文也算体面人了,就是不能擅自出门,做事需要向陈家报备,每天还必须教黄知羽读书练字,否则养着他作甚?
石大龙站在院中眺望西面,天气日渐炎热,他敞着怀,手里的蒲扇摇晃着,看黄知羽将林断文送出来,便喊了声:
“夫子,今晚飘香楼开张,不去耍耍?”
林断文连忙瞅了眼神不善的黄知羽一眼,伸手摆道:
“有辱斯文,还是不去了。”
“切,听闻有西华府顶尖的姐儿过来,吹得一手好萧,不去可惜了。”
“不去不去!”
林断文羞红了老脸,他也没什么其他嗜好,若有闲钱都回去以前的留香楼消费一下,人家又不嫌弃他这个下九流的出身,全套服务不打折扣,是县城里少有看得起他的地方,可留香楼转眼就变成了白云一脉,还举楼迁徙,他这个穷酸再也没有了逍遥去处,而今飘香楼接了地盘,重新开业,他心中瘙痒难耐,加之最近又在陈家吃住,教书的银钱照拿,很有一些积蓄,便更加心神向往了。
“不去算了,一会儿回来给你说道说道!”
石大龙媳妇和石蕊回娘家省亲,石头又在禅院回不来,这不一下子自由了的石大龙就心如猫抓,决定去见识见识西华府那边过来的姐儿们。
黄知羽见他回房换衣,连忙把林断文塞进北厢房内,检查了一下窗户,用铁锁锁死,临出门嘱咐道:
“老师夜里不要乱走,我睡的轻,怕老师翻墙时惊扰于您,害您摔倒。”
“不会,我都说了我不会去了,要不你锁门!”
黄知羽拉上房门,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关人犯一般将林断文反锁起来,他守在石大龙门口,见石大龙一身员外打扮,摇着蒲扇出来,与他对视一眼,声音犯冷道:
“大叔要去飘香楼,等婶婶回来,你如何讲?”
石大龙一顿,立马在肥大的员外服里翻找起来,很快递过来十个大钱,冲黄知羽比了个嘘的手势,黄知羽看也不看大钱,伸手指了指院门道:
“大叔出去,我便去找石头,让他去寻你。”
“你!你懂什么,大叔是去听曲,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
“那大叔请便,我让石头一齐去听曲。”
“呸,我还不信了,你个小崽子管这么宽的!”
石大龙卷起袖子,准备过来教训一下黄知羽,黄知羽朝后退了三步,冷秀捏着扫把头就蹿了出来,瞪向一脸恶形恶相的石大龙,怒吼道:
“好啊,嫂子刚走,你就想去招惹那些骚狐狸,怎么,闲钱多了藏不住了,赶巧了往外蹿啊?”
“......不是,不是,弟妹你误会了,我真是去听曲,不是去耍,哎哎哎,我服了,我服了你们母子了不行吗,我不去了!”
看着石大龙一脸晦气地走回屋子,摔上门扉,黄知羽走回自己家中,洗漱上床,他很烦躁,看不对不顺眼的事,内心更是有点担心白云子那边,因为回归现实的倒计时就快走完了,白云子有他意识在那儿,如若回归,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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