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辛的身子晃了晃,原地摔了个踉跄。
季烟有了热水,就开始快乐地洗澡了。
殷雪灼对看女人洗澡没有兴趣,他就坐在屋顶,不远不近,刚好离季烟十步的距离。
但是季烟是真的烦人。
她洗澡就算了,她居然还唱歌。
唱歌就算了,她还唱得奇奇怪怪,又难听,歌词也莫名其妙。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
殷雪灼:“……”
殷雪灼起身,化为黑气在屋顶暴躁地飞了几圈,感觉耐心快到达了极限,时不时故意蹬着脚下的瓦片,想给下面那人一点警告。
可惜季烟已经唱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的动静。
洗澡唱歌就是让人上头,她在水里有节奏地抖着腿,一会儿从野狼disco切换到青藏高原,一会儿从凤凰传奇唱到你是风儿我是沙,把所有她能想到的国歌儿歌流行音乐全都轮了一遍。
“来啊,造作——”
“砰——”
一声巨响蓦地传来,季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是捂胸抬头,却看见屋顶多了一个洞。
季烟:??这只哈士奇又在搞什么?这回又要拆她屋顶?
“……殷雪灼?”她试探着喊了他一句。
“闭嘴!”
某人压抑着怒意,暴躁地打断她。
说了觉得不够,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再唱我立刻就把你带回魔域杀了你!”
季烟:“……”
不是,大清早发这么大火气干嘛。
她唱一下歌怎么了?
明明唱得这么好听!这人懂不懂欣赏!
当然,唱歌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殷雪灼这人吧,特别粗暴不讲道理,还不懂人类的礼义廉耻,季烟都说了不唱了,他居然直接从屋顶上的那个洞里跳了进来,季烟尖叫着捂胸大喊“色狼”,他一脸不耐烦地抬起手指,在她唇边轻轻一点,季烟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气音。
“啊……啊……”她捂着脖子,瞪大眼,一脸悲愤地看着殷雪灼,对方低头扫了一眼浴桶里一片白花花,一脸“我又不是没见过”的表情,差点把季烟气得当场晕过去。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季烟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件事。
就当是在养猫了,她以前养猫的时候洗澡蹲坑都被围观,殷雪灼也就长得像人而已,没事的没事的。
季烟自我调节了几分钟,才慢吞吞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缩在被子里不动了。
季烟哑巴了,世界清净了。
殷雪灼很满意,一直在屋顶上隐着身形,孤零零地坐着,一直到了晚上,下面确实没说话唱歌声了,却传来了磨牙声。
殷雪灼走到她床边,低头凑近,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但是磨牙也磨得有些欢快,表情有些奇怪。
殷雪灼抬手推了推她,把季烟推醒了。
季烟醒来时,又看见面前放大的魔头脸,她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吓到,而是坐了起来,拥着被子默默和他对视,心里却很纳闷。
难道她又叫他名字了?可她这回没梦到他啊。
殷雪灼突然说:“你饿了?”
季烟:“?”
她不饿啊。
殷雪灼:“那你为什么磨牙?”
季烟:“……”她磨牙?不对啊,她大学三年的寝室生活,见过了各种打呼噜磨牙的室友,却从没被人说过她磨牙啊。
季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殷雪灼微抬手指,季烟试着咳了咳,确认能说话了。
她尝试用科学解释一下,“其实这个事情,有很多原因,比如牙齿咬合不当,长时间紧张焦虑,情绪波动过大,或者是一些身体疾病,都有可能引发磨牙,当然也不排除遗传因素。”
殷雪灼淡淡看着她。
他并没有听懂她在哔哔什么。
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人类,真的是个很麻烦的生物。
殷雪灼抬手,正要继续禁季烟的言,季烟眼看自己又要失去声音,脑子一抽,居然凑过去,把殷雪灼刚刚抬起的手指按了回去。
她细腻白皙的手指,就这样按在他狰狞恐怖的手上,指腹不小心划过他尖利的指甲,触感冰冷如刀。
殷雪灼似乎没料到她居然还敢主动碰他,抬起眸子,眼角微微一沉,微露几分杀意。
他又不是第一天想杀她了,季烟硬着头皮说:“且慢,且慢,我觉得我的嘴还挺有用的。”
殷雪灼冷冷笑了一下,“有什么用?”
季烟四处张望了一下,飞快地思考起来。
屋顶那个被他捅穿的大窟窿漏着风,月光洒在窗前,流泻了一片皎洁月光。
季烟:“我给你念一首诗吧。”
殷雪灼:“嗯?”
季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不是写的超好!”
殷雪灼用一种宛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摇摇头,“说人话。”
季烟:“……”
她哪里没说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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