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直把白芷心疼坏了，搂着红衣，泫然欲泣。

然后又是直拍脑门，大骂自己，又笨又蠢，竟然没有想起，给红衣买上几件衣饰。

“走走走，这就上城里最贵的紫衣轩买上个十件八件……”

这两句话，把红衣吓得小脸微白，生怕白芷因为她而太过破费。

然后白芷大手一摆，让一头雾水的店小二先看着店，抱起红衣，阔步而去。

红衣最后只挑了两套衣服，均是红色。白芷也是纳闷，不过拗不过红衣，也就随她。

最后，李二询问，红衣才说，她原来的小袄就是红色的，说不定有认识她的人，看到红色的衣服，更容易认出她。

说完，红衣还不停地夸白芷，说白姨对她太好了云云。

一边还把自己原来破旧的小红袄，整齐的叠好存放起来。

王翦在一旁，啧啧称奇，说红衣是天赋异禀。

不过，现在王翦，正在百里山，山腰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靠坐在一根略微粗壮的枝桠。

手里拎着一坛酒，晃来晃去，无聊地看着草地上，李二耍着的一些“花拳绣腿”。

说是草地，其实满地的花瓣，厚厚一叠，像是铺上了一层白雪，在月光的倾洒下，多是显得流光溢彩。

李二又打了一会拳，忽地一跺脚，纵身一跃，跳到了王翦旁边的树杈上坐下。

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口中埋怨道：

“你不是说有问题么？那里有问题了？都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等了一会，不见王翦搭话，李二转头看见，王翦正闭着眼，神情严肃，一动不动。

李二也噤了声，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天上，远处起伏的山脉蔓延至天边，山林中浓而不腻的花香四溢，不时还有一串串花瓣随风起舞。

凉风吹打到李二脸上，李二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听到没？”沉默的王翦忽然说道：“像野兽一样的厉啸，还有一种被压抑的力量，很强，很强大……”

“在哪？”

王翦睁开眼，看向地面。

“在地下。”

3.施粥

月中十五，是月亮最圆的那一天，像是一个轮回的起点，亦或是终点。

对于禹州城的乞丐来说，这一天是神圣的一天，是他们最伟大、最圣洁、最智慧、最美貌的城主夫人施粥的日子。

在这一天，所有的乞丐，亦或贫苦人家都可以到清粥馆前排队领粥。

据说早些年，城主夫人还不时地赏下些许银钱，让乞丐穷人，在禹州城里置点家业、做点生意，并在这里安居乐业。

也因此，从外地迁移至此的乞丐流民，多不胜数，像朝圣一般。

正巧，今天又是十五。

天边才刚显鱼肚白，懒洋洋的太阳还未露面。

清粥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两人一排，弯弯曲曲排了四五条街，队伍中，吵吵闹闹，甚是热闹。

街道两侧的店铺酒楼也都正门大开，里面坐满了游客旅者，或是闲聊，或是静候。

不一会，队伍的最前头，吵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清粥馆大门初开，一袭白衣胜雪，城主夫人头戴浅露，踏着晨光，缓缓踱来。

粥棚很简单，数层白色纱布叠成的棚子，四角缚在青竹上，下放着一个漆红的硬木桌子。

左边是仆从刚从清粥馆里架出来的一个大木桶，桶中便是香喷喷的乳白色米粥，还有些黄色的玉米芽点缀，让人望之垂涎。

右边是两袋大红枣，红枣饱满，个头十足。

还有一个敞开的大盒子，盒盖套在底端，置于桌子之上，里面也是盛满了鼓胀的红枣。

城主夫人接过一旁仆从递来的盛了满满一碗的粥，然后捏一粒盒子里的红枣，放在碗里，再送至前面等待着的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