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中住校的时候，有个常常找唐焕烽补习物理的女生总在周日回校的时候从家里拿一些吃的分给同学，对于当时的焕烽来说，这似乎已经“好的不够真实”。他也问过那个女孩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对别人这么好？对面回答，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白天，唐焕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放学，和同学相处；放学回家之后，他一个人在没灯的屋子里面对电脑；入夜，他就独自睡在沙发上。过去他自己那个小房间里还存有他儿时的物件——漫画书、玩具、网络游戏里的模型小刀，一个人住之后，他没有一次在那个房间里睡着过。

少年的时光一天天过去，过去那个问题的答案开始在焕烽内心逐渐清晰起来。如果爸妈分开，你和谁过？

“自己，一台电脑，一间学校，一个同学。够了，就这样子过下去！”

上高一那一年前后，唐焕烽的生活里间或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比如从某个时刻开始，父亲给的生活费变得不稳定起来——原本半月两百的生活费，有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月两百，焕烽曾问过父亲什么时候能给钱，但对面并没有回应。又一次，焕烽的母亲突然告诉他，住的房子没钱了，不交钱的话，房子可能会被收走，于是焕烽又不得不从父亲给的生活费里省一些起来以防万一，有时候一个月的后半部分，焕烽一天的吃喝只有一瓶水和两个馒头。

再比如高一下半学期学校分班，成绩优秀的焕烽被调进了重点班，庞老师不再担任他的班主任。她还记得和焕烽的最后一次聊天，面对那些过去一次又一次聊过的话题，庞老师没有给出自己一直坚持的答案。那一次，她对焕烽说，其实怎么样都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想，当时她就这样说的。”庞老师的话令焕烽受用无比，但在对方眼中，“可能当时他家里确实没什么人能够支持他吧”。

后来，等到这一届学生升高二的时候，庞老师很巧地被调入焕烽去的重点班，但那个时候，她没能够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学生——高中一年级下半学期，焕烽离开学校。

冯提莫的声音愈加变得哽咽：

“他说当时他和重点班的学生吵架，老师让两个人握手言和，他心里不以为意，有天他情绪激动，和父亲发短信说自己不想继续呆在学校了，键盘上敲了一堆过激的文字。后来父亲把事情告诉学校，校方关了他一晚上的禁闭，第二天早上，一堆老师来做他的思想工作，父亲来了学校，校长也来了。来了之后，校长给他看了一张图，上面是农村和城市的区别，农村人和城市人的区别。老师们告诉他，如果你读书会怎么样，如果你不读书，又会怎么样。”

后来，唐焕烽一个人坐车离开了家里，走之前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对方问他，你不读书，你想干嘛？焕烽说不过，一个人坐客车溜了

“算了，打职业去了。”

离开学校之后，唐焕烽终究没有将他要在高考上超越庞老师的话付诸现实。

而此时在外面的竞技台上，少年的汗水正在全力的挥洒！

“SN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