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喝了。”赵牧言本想带着姜糖去医院的，但姜糖如此不配合，他也不想横生枝节，就用最古老的法子，熬堕胎药，让姜糖喝下。

“这次我会陪着你。”赵牧言说着，将人扶起，然后拿起汤匙盛药，放在唇边吹吹，再给姜糖。

“不。”姜糖费力的扭头，现在的她连舌头都是麻木的，且确定赵牧言曾对她下过那般狠手，还有她和阿宸的第一个孩子，对方是罪魁祸之时，她就满心带着杀意，丝毫不曾减弱——

“我有话对你说。”姜糖适量的放软姿态：“你先把药碗放下。”

赵牧言不觉得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威胁到他，只见她神态如此柔和，心就已经悸动开来，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凑近她坐下，略显忐忑道：“你要与我说什么？”

姜糖没办法让自己全身都解除那十香软筋散的药效，但局部还是可以的，所以在对方凑过来时，姜糖眸底精光乍现——

“赵牧言，你说爱我，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姜糖目光迷离，眸中带着期待的望着他，那仿若含水的眼睛，像是盛着情意，浓得化不开。

“是。”赵牧言被她看得失了心神：“阿棠，我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天下吗？你若想要，我去……”

姜糖费力的抬起手，赵牧言上道的双手捧起，放在自己的脸上，唇角是化不开的笑意：“只要你——”

赵牧言的话还没说完，腹部忽然一痛，瞳孔微缩，略略低头，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

“为……”赵牧言想问为什么，但看到她眼睛里的冷意，忽然就懂了，先前对他放低姿态，不过是在骗他而已……

“想……”被你骗一辈子啊……

赵牧言苦笑，只这话再无机会说出口——他抬起手要给自己点穴止血，但那手还未落下，后心处就传来痛意，紧接着，整个人被踹翻在地。

“殿下！”赵牧言眼睁睁的看着卫宸把姜糖抱着，两人相拥在一起，自成一个世界，外人无论如何都容纳不了，即便是他，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十香软筋散？”卫宸找到解药给姜糖服下，目光冷冷的落在瘫在地上的赵牧言的身上，心中暴虐已然遮掩不住——

卫宸竭力压下这情绪，他不想吓到姜糖，握住她的腰肢，要带着她离开这里，待将她安置好后，再回来处置赵牧言——

只两人刚迈开步子，就见姜糖抚开卫宸的手，来到奄奄一息的赵牧言身前。

“我不是她。”姜糖蹲下身说道：“她爱你，却碍于家国之恨，即便爱，也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死亡，于她来说，其实是解脱。”

赵牧言定睛的看着姜糖，微微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她说过她不是阿棠，先前他不相信，现在却是信了的……她的确不是他的阿棠……

原来……他早就弄丢了她……

意识到这个，赵牧言心中一片悲凉。

“在九龙墟时，我就与你说过【晚了】。”那时她有所感觉，但不确定，且心神也未曾放在赵牧言所说的事上，如今想来，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两个字。

“唔——”赵牧言心神大受打击，口中溢出鲜血，盯着姜糖，尤不死心：“她在哪……你又是谁……”

姜糖并不同情赵牧言，相反的，她恨赵牧言，不想让他好过，但碍于原身，却也不得不让他死个明白。

“你可以把我当还愿使——”姜糖站起身来，目光明明灭灭，无喜无悲：“我是来为她报仇的。”九龙墟爆炸，涅灭一个时代，是她送给那些人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