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和维克多平时住的地方” 阿尔乔姆说话间从其中一张床的毯子下面摸出了一个酒瓶子,拧开灌了一口之后又塞了进去,指着头顶的那两张床说道,“蕾吉卡,尤里,你们两个暂时先睡上面那两张床吧,行李我已经帮你们拿过来了。
当然,蕾吉卡,你不用在意,平时我和维克多都不是经常回来睡,等过段时间新的窝棚搭好了,我再给你找个合适的地方祝”
一边说着,这老家伙已经走出了门外,“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们取奖励,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抓到了那么大的一头猎物。”
话音未落,阿尔乔姆已经走出了这个冰冷的地窨子不知去了哪里。
“我去把壁炉点起来,你们先随便坐。”
同样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卫燃热情的招待着这姐弟俩,同时忙着从壁炉边的藤条筐里取出几根木柴,用斧子劈开之后点燃。
他这边忙活的同时,尤里也自来熟的拿起了壁炉边上放着的铜皮水壶,走到外面装满了积雪,随后将其放在了壁炉边的石头台子上。而蕾吉卡则走出地窨子,将那张冻结成板甲的狼皮和那张巨大的驼鹿皮给艰难的抱了进来。
等到这简易壁炉升起来,地窨子里虽然一时间还没有暖和多少,但却亮堂了许多。
也正是借着这火光,他得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张疑似属于自己的床位上,仅有的私人物品也只是一个或许是拿来吃饭用的搪瓷饭盆和一个挂在墙壁上的玻璃水壶而已。
至于那床上铺的,干脆就是厚厚的一层松针和一张用各种兽皮的边角料缝补在一起的破毯子。
而那暂时属于姐弟俩的上铺,除了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包之外,干脆连张毯子都没有。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阿尔乔姆也拎着个破破烂烂的麻袋包走了进来。
这老家伙关上盯着桦树皮的木板门,招呼着卫燃三人凑过来,随后一脸得意的打开了他拎着的麻袋包,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拿了出来。
“蕾吉卡,这是给你的,我本来准备等你加入了狩猎队之后当作礼物送给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第一天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一边说着,阿尔乔姆将一个德国风镜递给了蕾吉卡,压低了声音说道,“圣诞节那天,我们这里的高射炮小组打下来的一架德国战斗机,这个风镜是从那个德国佬的尸体身上找到的。”
等蕾吉卡接过这个风镜,阿尔乔姆又从包里掏出一个6X30倍的蔡司望远镜递给了一脸兴奋的尤里,“尤里,我没记错的话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后天的时候”尤里开心的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望远镜。
“这个算是你的奖励,也算是你的生日礼物了。”阿尔乔姆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说道。
“谢谢阿尔乔姆大叔1
尤里开心的说道,随后又看了眼正在打手语的姐姐,忙不迭的问道,“我姐姐说,您弄来这些东西肯定花了很大的代价吧?”
“没什么”
阿尔乔姆不在意的摆摆手却并没有解释,只是从包里取出了一套白色的衬衣衬裤递给了卫燃。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套衬衣衬裤明显是用德国的丝绸降落伞做的——上面还有德国的鹰徽标志和德语的“德国制造”字样呢。
“你早就说每天出去冷的不行,我让我的妻子用那个飞行员的降落伞伞布给你做的,还另外给你留了两块当作裹脚布。”
阿尔乔姆一边把这套衬衣衬裤连同刚刚掏出来的两块裹脚布递给卫燃,一边歉意的说道,“现在毡靴的供应还是有些紧张,等过段时间我想办法给你再弄一双。”
“不急,我还扛得祝”
卫燃接过这套贴身穿的衬衣客气的说道,他确实不急,那双德国行军靴虽然不保暖,但是穿在毡靴里面暂时却也足够了。
给这三人送出了礼物,阿尔乔姆将空荡荡的麻袋包胡乱团了团说道,“等下你们把需要的原木送过去之后,再给咱们的窝棚弄一车木柴就休息休息吧,维克多昨天晚上一直在忙,蕾吉卡和尤里又是刚到这里,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开始工作。”
他这边说完,蕾吉卡指了指脚下的那块驼鹿皮,接着又是一番比划。
“我姐姐问您这块驼鹿皮怎么处理”尤里帮着翻译道。
“你们姐弟还没加入狩猎队呢”
阿尔乔姆格外随和的指了指那两张上铺,“所以就留给你们用吧,正好拿来铺床。”
闻言,蕾吉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暖和暖和,然后就去运原木吧,我要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阿尔乔姆已经转身拉开了木门离开了这个尚未暖和起来的地窨子。
“阿尔乔姆大叔对咱们可真好”卫燃拿着属于自己的衣物别有用心的说道。
“他和我爸爸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我听我爸爸说,他们以前还是”
还是什么,尤里并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蕾吉卡在头上拍了一下,将最关键的单词给咽回了肚子。紧跟着,蕾吉卡又是一番比划。
尤里愣了愣,赶紧说道,“维克多大哥,我姐姐说,她想先把这张鹿皮简单的处理一下,所以你能不能先自己去运原木?我们等下把鹿皮处理好了就去追你。”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应了一声,看了眼墙角处所剩不多的木柴,拿着属于他的礼物干脆的离开了这个地窝子,吆喝着他的驯鹿雪橇车又一次跑向了那座湖边的森林方向。
重新回到那些辛苦锯倒的原木边上,卫燃却并没有急着将那些原木装上车,反而装了满满一车已经劈砍好的木柴。
赶在回去之前,他又脱了身上的衣服,将这套丝绸的衬衣衬裤穿在了最里面——就像他猜测的那样,他那条破破烂烂,全靠外面缝的那些兽皮保暖的裤子里面,真就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
等换好了衣服,好歹里面也了一层内衬,这下半身也总算是多少暖和了一些。最后看了眼冰封的湖面,卫燃这才吆喝着雪橇车往回走。
一路风平浪静的回到属于他和那对姐弟以及阿尔乔姆四人的窝棚前面,远远的他便看到阿尔乔姆和一个穿着军装带着帽子的士兵站在门口,正和蕾吉卡姐弟说着什么。
只不过,都还没等他开口,就在他吆喝着那两头驯鹿停下来的时候,那股子让人恶心的想吐,却根本无法形容的大脑宕机感也席卷而至,他整个人也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在了那两头驯鹿的蹄子边上。
等他重新看清眼前的一切,蕾吉卡姐弟以及阿尔乔姆和那个红军士兵也一拥而上为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他给搀扶了起来。
“他就是维克多?他怎么了?”那个穿着军装的一把抱起卫燃,一边往地窨子里走一边问道。
“老毛病了”
回答问题的却是阿尔乔姆,这老家伙叹了口气说道,“他时不时的就会晕倒,米莎医生已经给他检查过好几次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闻言,卫燃张张嘴,但那尚未消退的大脑宕机感却让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倒是缓缓流出来的鼻血滴进了嘴巴里。
也就是这么会儿的功夫,那个穿军装的已经把他放在了床铺上,阿尔乔姆也一边用手套给卫燃擦拭着鼻血一边带着惋惜说道,“要不是他的这个毛病,我早就把他推荐到狩猎队或者游击队了。不瞒你说,维克多的枪法其实也非常不错。”
“这也不算坏事”
那个穿军装的从他身上的棉衣袖口破损处揪出两团棉花,帮着卫燃堵住了流血的鼻孔,随后才站起身说道,“蕾吉卡和尤里的事情我知道了,等我回去会和队长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让他们加入狩猎队,在这之前,就让他们先跟着维克多同志负责伐木工作吧。”
“鲍里斯大哥,是不是等加入了狩猎队,我也能有自己的猎枪了?”胸口挂着望远镜的尤里说完,又担忧的看了眼才认识不久的卫燃。
“等你加入狩猎队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名被称为鲍里斯的军装男人拍了拍尤里的肩膀,“无论在哪个岗位,都是在和德国佬战斗,好了,我要走了,等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们的。”
说完,鲍里斯告别了众人,转身钻出了已经暖和了许多的地窨子。
“我也要走了”
阿尔乔姆看了眼卫燃,跟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蕾吉卡,尤里,你们两个先照顾维克多吧。”
“交给我们吧1尤里在关门之前做出了保证。
几乎就在那扇钉着桦树皮的木门关上的同时,卫燃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在蕾吉卡下意识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也正是借着这个动作,他也注意到,此时已经解开了围巾的蕾吉卡,她的喉咙处有一块显眼的伤疤,看那伤疤的样子,似乎是似乎曾被狼咬过一样!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卫燃摆了摆手,“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闻言,蕾吉卡看向尤里,动作极快的打出了一连串的手势。
“让他休息一下吧,我们去把那些原木运回来。”
这次,卫燃根本不等尤里开口,便看懂了蕾吉卡想表达的意思。
原来这次学会的是哑语
卫燃暗自嘀咕的同时,也听尤里说道,“维克多大哥,我姐姐说让你休息一下,等下我和姐姐去把那些原木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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