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谟站在落地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细烟,烟雾缭绕中他淡声回应:“少贫,有事。”
裴阙“啧”了声,“有事?这大半夜的你找我绝对不能是工作上的事儿吧。你别说,让我猜猜。”裴阙看好戏地轻笑,“怕是你那个什么声声小姑娘吧。”
秦谟默了两秒,“就是她。”
裴阙含混地笑了几声,“不会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现在陷入单相思一筹莫展呢吧。”
秦谟没忍住,“滚。”他顿了顿,蹙眉,“那小孩一直把我当个长辈,说一句过界的就吓得不行。”说到这,心里就烦躁,又吸了几口烟才堪堪压住这种躁郁。
裴阙在那头就感受到他这兄弟语气里的烦闷,像是真的烦到了。
他新鲜的不行,直乐。
秦谟一天到晚都是一副什么都看不上的目高于顶的样子,多少美女前仆后继都死在了这人的臭脸上,老爷子一天到晚急得不行,他偏漫不经心的不当回事。
他还以为这辈子他也就是一个人独身到老,没人能够降住这头恶兽呢。
“这还不是怪你,你一开始就默认她把你当个长辈,你做什么她都当是对小辈的爱护,人家入戏入的挺深谁知道你中途图谋不轨了。”
“我虽然不知道那小姑娘具体什么样,但我就凭你这描述我就知道人家乖的要死,估计性子也闷。她闷你再不挑明,你俩就继续叔叔侄女的cosplay吧,这辈子成不了。”
“搁我说,直接上,把事挑明了,让她彻彻底底地把你当个男人看。”
秦谟沉默片刻,陷入沉思。
他不是没想过单刀直入,但每每看到她在他面前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他就开始不舍得,下不去手,就总想着对她再好点,让她信任自己了,不再害怕了再循序渐进地让她喜欢上自己。
甚至刚刚在殊回小馆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也是想算了,不逼她了,徐徐图之算了。
但他也怕这小姑娘一直转不开性子,不开窍,做半天都白费。
“这小孩跟个含羞草似的,一碰就收叶子,家里也没给她足够的爱,没什么安全感,我要是直接挑明,她只会被我的权势压着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目光失焦地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低头又吸了一口烟,“裴阙,我希望她心甘情愿,而不是逼不得已。”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郑重。
裴阙在那边安静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秦谟,你是真栽了。”
闻言,秦谟轻笑。
这辈子都没想过被一个小姑娘的想法压得甩不开手脚。
他想像以往一样,手段蛮横,强硬,用尽手段心机把人逼得只能有他一个,只能信他一个,只能依赖他,完全离不开他。
他完全能做到,折断她的羽翼,将她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任他索取。
他无数次冒出这些破坏凌虐的念头,但又在看到她纯粹的模样时强压下去,把理智扯回原位。
“你自己斟酌着来吧,毕竟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岑彧是不是已经在京城了,到时候我们三个聚聚。”
秦谟:“岑彧没回来。”
“不是说……”裴阙突然明白,“去看小唯昭钢琴比赛了?”
“嗯。”
裴阙“啧”了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被女人拿捏了,还都吃不到嘴里。”
秦谟掐灭手里燃尽的烟,冷嗤一声,“小心阴沟翻船,追悔莫及。”
裴阙不以为意,“兄弟我这么多年还没在哪朵花身上折了呢。”
秦谟懒得理这人,直接挂了电话。
单手插兜,落拓的身躯立在窗前,面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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