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丞,县里面的征税情况向来都是你在管,本官觉得账面上的数额与实际不符呢?”
白晏清直接开门见山。
周县丞倒也不见慌乱,反而老神在在开口:“大人有所不知,羊亭县实在贫瘠,这赋税自然也收不上多少,大多还是张家、王家和江家交足了税,这才能维持羊亭县的体面。”
杜均禾嗤笑一声,“周县丞这话好没道理,从未听说过乡绅交税,反过来还要官府感谢他们!就是皇商都没这样大的面子!”
周县丞看着新上任的税课大使微微笑道:“羊亭县这样的穷乡僻壤自然不能同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相比较,杜税使要是不明,可以自行翻看之前的记录,这些都有记载在上头,绝无弄虚作假的可能!”
“本朝轻徭薄赋,田税只收一成,张家、王家和江家名下有这么多田地,而税收竟然只有千两,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更何况还有商人的财产税呢?”
前朝重农抑商,对商人重征财产税,相当于挣得钱对半分。
本朝倒是有所减赋,但也占了三成。
周县丞镇定回答:“大人有所不知,城中乡绅大部分田税都以粮相抵,都已入了粮库,因此账面上的数目才会少些。”
“既然说起这个话题,那便去粮司看一看,若是库房里都是些陈年旧粮或者发了霉的,周县丞我想你不一定想见到本官发火。”白晏清似笑非笑地威胁。
杜均禾立刻附和:“若是粮库中都是品质不好的粮,肯定是有人偷梁换柱,其心可诛!”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到周县丞后,屁颠屁颠跟在白县令身后朝着粮司而去。
周县丞暗呸一声,粮司里存的是陈年旧粮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大家都是这般操作的,还能用这个借口来发难他?
做梦!
心中暗自庆幸,过往的一些残留下来的被虫蛀过的粮都被他放到粮司里去,这方面可无从指摘。
“周县丞还不快跟上?”白晏清回头望了眼。
“下官这就跟上。”
县衙后院
采买一脸苦恼地站在一处角落,正好被葛大厨发现。
葛大厨好奇地高声喊了句,“小丁,你这是怎么了?”
丁采买扯出一个笑,“没怎么,只是身上有些不爽利,在这歇一歇。”
葛大厨还想追着问,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他,只能打消这个想法,匆匆离去。
丁采买看着四下无人,又将手张开,一张纸条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他出去采买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撞到他身上,趁乱塞给他的。
他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奴才,对这种有着阴谋论,他若是不机灵,采买这油水足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做。
他当时没出声,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握好没叫人发现。
等回来之后一看,这纸条上的内容叫他浑身发冷汗,他一个小小的采买如何能见到夫人?
也不知道暗处的人怎么就盯上他了,他有心不想管这闲事,又想到县中那些可怜的百姓,他若不管……
倒真是叫他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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