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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老先生他……”最后的那几个字，顾繁星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秦广王倒是坦然，“他三小时前仙去了，走的很安详。你跟他下的最后一步棋很妙，十多年了，我从未见他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对不起。”

顾繁星有些自责，倘若她不赢那盘棋，恐怕鹿仙人还能再撑上一久。

“不不不，小姑娘，你不用觉得抱歉。正所谓酒逢知己、棋逢对手，不是我吹牛逼，鹿老在我这里下了十几年的棋，从未输过，跟你们他却连输两盘。第一盘是跟小朋友下的，鹿老让了十子，他生性清高，即便让他也能胜券在握，结果却输了。第二盘，鹿老没再让子，也发挥了他绝对的实力，小朋友的棋力明显就略逊一筹，小朋友本来已经输了，不曾想，你却以一子之力扭转乾坤，让鹿老满盘皆输。”

“十几年，十几年了，想要这鹿角的人太多太多，上星期还有个r国的九段高手上门挑衅来着，结果怎么着，才下了二十多手就落荒而逃，这些年，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说来也是好笑，可我知道，天天赢棋的鹿老其实是孤独的，陪伴他的唯有这鹿角。”

“你们应该听说我又因为输棋跟他闹脾气了吧？其实鹿老早在一年前身体就不太行了，只是因为没给鹿角找到合适的主人就这样一直硬撑着，用他最后的一点儿执念和仙气吊着，看着他难受，我也难受。我跟他说，把鹿角给我好了，我常年在人间，不会把鹿角转送，他偏生不给，十几年的老友，他就这么不相信我。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找他下棋，也每天都输棋，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不是任性，不是孩子气，只是希望他能放下执念，早些解脱。”

“在他仙游之前，我们聊了很久，聊了他的棋，聊了他的鹿，聊了他不算太短的一生，然后就这样满足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便是想拦也拦不了了。”

秦广王跟顾繁星一行人讲诉了鹿仙人的十几年，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是每个字都讲尽了他与鹿仙人之间的总总，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呜呜呜~~~鹿仙人好厉害，小宝宝贝好厉害，嫂子更厉害。”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乔司南这个逗逼给打破，他红着眼睛，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感天遁地，只差没趴到地上哭。

真是白瞎了他一米九多的身高，幼稚。

“只是这鹿角如此贵重，我们真的能收下么？哥，嫂子？”乔司南问。

秦广王刚想开口，就见盛幽冥和顾繁星异口同声道：“这鹿角我们收下了，谢谢。”

乔司南：你俩用得着这么默契么？

秦广王笑开了，像是怕顾繁星会反悔似的，赶紧命人把鹿角移交，“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这鹿角的新主人。鹿老交代，不管你们用来做什么，入药也好，摆设也罢，只要用于正道。”

顾繁星恭敬的接过托盘，“我知道了。”而后转朝鹿仙人曾居住过的小屋深深鞠躬。

秦广王看顾繁星如此悬在心口的大石头便也放下了，并彻底的相信他的老友没选错人。

默哀过后，顾繁星将鹿角交给了魏枭，问秦广王，“我们想去下一层，请秦广王说出您的要求。”

秦广王笑眯眯的抬了抬手，从另一个府吏手中拿起一块金闪闪的通关令牌给顾繁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