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高以翔没有再扫视全体，目光就那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项一方，那话也似乎只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而项一方也没有辜负高以翔的良苦用心，在他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困惑的眼神中就陡然闪烁了一道精光，恍然回神间，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了何处！

看着项一方恍然大悟的眼神，高以翔也觉得先前的铺垫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终于沉吟一声，将他真正想要说的内容讲了出来。

“那些平静和幸福的生活，沈鸢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失去，她也早已不是过去仿若天使般的少女了，这十几年的时光，对她来说并不友好，在那无边的痛苦和仇恨的折磨中，她的心智早已扭曲，容颜自然也会发生剧烈的改变，这般美丽的沈鸢，只是虚幻的想象而已。”

高以翔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那张美丽的图像拿起，凶狠而缓慢的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片。

在那细微却听起来有些刺耳的撕裂声中，所有人都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眸中的疑惑也全都变成了凝重，仔细想想，高队长说得十有八九便是现实，按图索骥之所以找不到沈鸢，只是因为根源处便出了问题。

随着那一片片残破的纸片飘落在桌上，众人心中关于沈鸢的想象也缓缓破碎了，随之而来，还有阵阵强烈的茫然。

之前在他们的心中，这张图像便是唯一的希望，而此时高以翔前后将之摧毁之后，在座的众人都不禁有些迷茫。

难道线索又要在此中断了么？

高以翔看着众人微微有些黯然下去的目光，他眸光一闪，从他腰间的小包中，将那张仿若恶鬼般的图像重重拍在了会议桌上。

在那一声不大的闷响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以翔手下的那张图像上。

随着高以翔将手缓缓挪开，他冰冷镇定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才是真正的沈鸢，你们现在立即将图像分发给各层各级的警局，在一轮排查之后，定然会有结果。”

说着，高以翔的语气稍顿。

“主要的目标放在市区中的廉价聚居区和城郊附近的区域，而且她应该没有再经历过任何的教育，这样特征明显的沈鸢，应该很好找。”

虽然高以翔的话语非常重要，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好像充耳不闻一般，那一道道惊骇欲绝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画面上的那个女人。

那枯槁如鬼魅的身形和之前的图像实在判若云泥，若不是高以翔的笃定，他们绝不会相信那个倾城的女子，竟会沦落成这般模样。

难道仇恨的痛苦真的能对人造成这样深重的伤害和改变么？

所有人都惊愕于沈鸢的剧变，扪心自问的答案也是不一而同，在那微微有些凝重的气氛中，项一方却是苦苦一笑。

“仇恨会改变人心，我早该想到，相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