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了K市。”

面对着那他不想细说的问题，高以翔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前在路上他思忖了良久，还是选择将当年的那些事情隐瞒下来，他也不想再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做出更多无谓的伤害。

她既然坐在这里，便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不管她在那些杀戮过后的心情是如何，想必那大仇得报的感觉，还是能让她痛苦不堪的心灵得到一丝的平静。

高以翔不想去打破她心底仅存的一点想象。

沈鸢在听到高以翔的话之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怔然刹那后，一道嘲弄的笑声突兀的传来。

“K市？你在撒谎，在那里早就没有了关于我的一切痕迹，那地方，陌生得可怕。”说着，沈鸢嘲弄的声音骤然冰冷下来，“直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么，难道你也不怕死？”

听着那仿若能够冰冷人灵魂的声音，高以翔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并不是因为沈鸢的威胁，而是从她那简短的话语中，高以翔瞬间想到了很多。

“她是回到过K市的，而且对于当年的事，似乎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随着这样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高以翔的心情有些沉重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消瘦的女孩儿，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

沉吟间，高以翔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

“死亡本就是没有痛苦的，如果除却死亡前那莫大的恐惧，也许死对于某些人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高以翔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沈鸢的问题，只是他的话语还是让沈鸢心神巨震，她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有些机械而僵硬的步伐，从那昏暗的地方走到微弱的光线中。

“你究竟是谁，又知道多少？”

沈鸢近在咫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萧杀的冷意，那双怨毒的眼眸也终于从如荒草般蓬乱的发后，展现在了高以翔的面前。

直到现在，高以翔才真正的见到了沈鸢的模样。

她比画像中更加消瘦，苍白枯槁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病态，那双布满仇恨和怨毒的眼眸深处，隐藏着的是深深的疲惫而沧桑，看来这十几年，她过得要比高以翔想象中更加糟糕。

心中的疼惜一闪而过，面对着沈鸢如利刃刺来的目光，高以翔也和她四目相对，正色道。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刑警，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听着高以翔模糊不清的答案，沈鸢的眼眸狠狠的眯了起来，一道凌厉的冷光倏然闪过，那突如其来的冰冷杀意绕过高以翔都微微有些惊讶。

在那瞬间的惊愕里，高以翔眉峰一厉。

“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沈万腾的事情，可是关于当年的事情，仅仅凭你一己之力，又能查到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