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恨的指引下，她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在不断的向无间的炼狱中堕落，一念便能成魔，更何况是她十几年来的心心念念。

想到这里，高以翔微微有些感慨，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就算当年沈鸢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可在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和罪恶，真的会比当年的幕后黑手少许多么，答案也许是否定的。

罪恶，无分大小，只在心念之间。

“沈万腾当年的死，确实不仅仅是一场意外那般简单。”

高以翔淡漠而笃定的声音，让沈鸢的目光一下子激动的爆射出光芒，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的眸光迅速沉凝了下去。

“不过你要想了解当年的故事，便需要用新的故事来换，其实关于那条‘红丝带’我很感兴趣。”

沈鸢自然明白高以翔的意思，关于当年父亲身亡的隐秘，是她在展开复仇计划之后，无意间发现的疑点，而在她不断的追寻下，她心底的疑惑和怀疑也越来越深重，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完全无法找到任何的线索和信息。

她的力量实在太过微薄，面对一个能在无声无息中将谋杀办成一桩意外的庞然大物，沈鸢实在是有心无力。

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已经放弃希望，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那个警察竟给了她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选择，她拼命的克服着心底的痛苦和恐惧，说服自己再一次直面那仿若梦魇的回忆。

沈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干瘪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沉重的目光中也微微有些癫狂，她的声音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可高以翔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细微的颤抖。

“没问题，只不过我本以为你能找到我，就说明你对我的过往已经非常了解了，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能画出那样一幅愚蠢画像的人，也着实聪明不到哪里去。”

对于沈鸢的冷嘲热讽，高以翔只是毫不在意的一笑，轻轻耸了耸肩，目光依旧灼灼。

高以翔的反应让沈鸢的银牙狠狠一咬，他似乎也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似乎一直处在下风，对于眼前这个神秘而自信的男人，她完全看不透，心中更是隐隐有些畏惧。

那似乎是对强大生物的一种畏惧本能，那种完全失去了主动的感觉，让沈鸢的心有些慌乱，可在如今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屈从。

一旦她有了求知的欲望，便不再会轻易的求死，而失去了同归于尽这张底牌的沈鸢，也不过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削女子罢了。高以翔三言两语就消除了沈鸢潜在的威胁，便是为了这样一场完全由他主导的对话。

有些话，他或许只能在这个幽暗的房间中听到，等到回到那冰冷无情的审讯室中的时候，恐怕沈鸢便不会再轻易的吐露心迹了。

就像当初的李大福一般，他们都是不相信法律，也不相信警察的人。

当然，沈鸢也不会相信高以翔，她此时讲述的故事，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两人各取所需，对于一个心存死志的女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我不知道在你以前的调查之中，那条红丝带代表着什么，可它在我的记忆中，便是一切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