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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人生都只是黄粱一梦，无论梦中场景多么奇崛瑰丽，经历如何跌宕起伏，终有梦醒的一刻。在这个被无数梦境编织起来的世界里，无数的死亡便是无数的惊醒，而执念在梦中千百年的人，身上也定然背负着更深的痛苦。黄粱一梦，或许醒来才是解脱。

没有人知道那晚在局长办公室中，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夜班民警在天色破晓的时候，才看到高以翔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警局。

不光是没有任何外人知晓那夜交谈的内容，就连身处其中的王五，似乎都在竭力的想要忘记着那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办公室中，明亮的天光透过洁净的窗斜斜洒落，将王五身前的阴影照亮，微暖的光映照着他的脸庞。

面庞上僵硬的表情满是颓丧，灼灼有神的目光此时也尽是空茫，微微张开的唇，似乎仍在不甘而恐惧的叙述着，只是那无声的言语在空寂的房间中回荡着，唯一的听众也早已离去。

高以翔驾车行驶在清晨刚刚繁华熙攘起来的街道上，又如同一尾逆流而上的鱼，孤独的逆着市中心的车流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只是此时的他，在寒凉秋风的吹拂下，却再无心思去观察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流。

他直勾勾凝视着前方道路的目光，都微微有些出神，似乎是在整理着此时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思绪，有些恍然的精神，时不时的灵魂出窍，也恰巧好在晨间的车流拥挤，车速不快。

恍恍惚惚间，就连高以翔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家中的，可当他脱下外套，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那纷乱的思绪和周身的疲惫才随着深深的困意席卷而来。

在那混沌而黑暗的梦乡中，高以翔仿佛又闪回到了刚刚经历的昨夜，在那昏暗到只有月光照拂的房间中，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穿透黑暗相坐对视，寂静的漫漫长夜里，两人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从高以翔口中吐出的疑问，有的能够得到答案，有的却是不能，而有的答案王五叙述的十分精密严整，也有的只是一掠而过，两人相对而坐，就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高以翔将很多他认为重要的问题，甚至都翻来覆去的问了好几遍，而出人意料的是，王五前后多次的回答却都是出奇的一致，几乎连一字一句的差异都没有，那种仿若机械般的回答，让高以翔此时再次想来，不禁有些诡异。

可在深沉的梦中，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之后，就算是高以翔也已经是筋疲力尽，思绪在那不断坠落的失重感中，也无法保持绝对的平静和缜密，许多的疑惑，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他疲惫而恍惚的梦境中，昨夜王五那有些阴沉却淡漠的声线又如魔音般不受控制的在高以翔的耳畔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