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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却鲜有人能够真正记在心里。

人往往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之中，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些狂妄，就像那些自以为能够主宰浪涛沉浮的人，却忘记了在江海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有着漩涡的。

高以翔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在这近一月的时间里，他就好像身处在一个接一个的漩涡之中，被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力量牵扯、裹挟着走向未知的远方，一片黑暗而阴沉的迷茫。

似乎只有独处在深夜之中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让自己的神思彻底的平静下来，在不断用啤酒麻醉着自己的同时，也用无比辛辣的香烟刺激着有些混乱的神经，让自己始终保持着清醒。

即便是有些可笑的清醒。

在那混杂着酒香和烟气的思绪里，高以翔微微的眯起了双眼，记忆也一下子闪回到了七天之前，那个无比兴奋的自己。

当高以翔在那两具尸体的身上真真切切的发现他心中所怀疑的一切，他脑海里所有的疑点，似乎也在短短的瞬间彻底的贯通了起来。

那几乎完全相同的两起案件，其实就是那两股神秘势力之间的博弈。

不仅仅是因为三眼古族将要对高以翔下手的阴谋，威胁到了王崇，而是在三眼古族最初的筹谋之中，王崇就是他的猎物之一，所以神秘人的第一次的出手选择的便是王崇隐藏的势力。

或许，只有高以翔才了解，六道之所以被称为六道，之所以会有那般恐怖的声名，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因为其组织内部的残酷规则。

“一个人，若是对自己都狠不下心，又如何能够杀伐果决？”

对于王崇的这一句话，高以翔至今都铭刻于心。

在那之后，王崇也如电般出手，将三眼古族安插在社会中的钉子狠狠的拔掉。

而胖老板也是三眼古族的入世之人。

在这般的思路之下，高以翔能够无比轻易的将案件中的所有疑点，自圆其说。

可在之后一系列的调查之中，残酷的现实重重的落在高以翔的身上，好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岳，也好像是一记热辣的耳光，将他所有的兴奋和喜悦，在转瞬间抽散于无形。

因为他发现自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在那同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下，洒落着相似的皎洁光芒，而生存在同一抹月光之中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是一杯酒，痛快饮尽便是豪爽的笑，落入愁肠却只能化作清冷的泪。

这一次，王崇没有把自己像往常一样封锁在黑暗之中，虽然身上依旧是那一身如夜色般浓重的长袍，而他此时却有些静穆的肃立在窗前，透过那明澈的窗，感受着月光拂面的清冷，唇角没有丝毫的笑意。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沉吟了良久之后，王崇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只是其中隐藏着淡淡的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