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不得不回去。”

“不得不回去……”

温嘉无比平静的回答着，就好像这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是负责传话而已，语气里没有夹杂任何的悲喜，就连收拾药碗的动作都始终没有停顿。

高以翔仿佛有些魔怔的呢喃着，眸中的神采也在短短瞬间变了数变。

直到彻底凝重下来。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此时他的声音更是喑哑，茫然中似乎带着一抹浓浓的萧索。

自言自语着拷问着自己的内心，然而就在他无比茫然的时候，将药碗缓缓放在桌上的温嘉，重新坐回到床沿上，看着眸光苦涩的高以翔，美眸中似乎也浮现出了一抹疼惜。

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声开口。

“其实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所谓对错，只是不同人心中不同准则划分下所产生的差别。走在漫漫人生路上，其实每一步都是选择的过程，至于选择的背后，是否存在着对错的差别，亦是存乎一心，只看你如何看待了。”

温嘉的声音依旧温柔，只不过和之前的知性相比，又多出了一抹睿智的意味，这番话，绝非一般人能够说出的，如此深入浅出的话语背后，必定有着复杂甚至痛苦的彻悟。

可此时的高以翔却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他默默的咀嚼着那充满哲理的话语，心绪一变再变。

“选择？”

如果说高以翔在重重困难前的放弃，将同行千年的同伴一人置于险地的做法，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一句选择概括的话，就连高以翔自己都难以接受。

纵使王崇的选择并非高以翔逼迫，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境遇，对高以翔来说，其实与狠下杀手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就在高以翔深陷在自我的执念中，开始有些难以自拔的时候，一道无比温柔而凝重的叹息声陡然落入了他的耳中，让他神智为之一清。

“其实，王崇在离去之前，有话留给你。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可却不愿看到你这般样子，所以还是原话奉上。”

“恩？”

高以翔恍然回神，似乎想要扭转着头，看一看温嘉此时的神情。

就在他心境微微有些混乱的时候，她的声音无比清晰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王崇说，无论你如何思虑，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其实只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我们早已安排好的，此时我们所处的F市，不仅临海，而且距离国境线只有一线之隔，护照和机票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念在你伤势太重，这才未能成行。”

随着温嘉的声音，高以翔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显然对于这个选择非常的不满。

在他无比漫长的生命过程中，有过困顿，有过绝境，但却从未有些怯懦的逃避，当年的他不愿弯腰，如今的他，自然也不甘于变成一个懦夫。

温嘉对高以翔的思绪了如指掌，对于他的反应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眼波微微流转出一抹淡漠却复杂的失落。

她希望他安全，但却不想他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