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我而言,是忠心的臣下,亦是不离不弃的好友。”
南柚柔声道:“人不可能做到全无偏颇,然你不必同他们相比,我们勺勺对许多人来说,亦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只是在她心里不是。
“可穆祀在你心里,就根本不重要。”流焜嘴唇动了动,眼里的光像是一束燃烧的火,照得他一向没什么神情的脸庞也生动起来。
南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缓缓摇了下头,道:“不是不重要。只是人总是会成长,现在,他有他的路要走,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两人渐行渐远,没有从前亲近罢了。”
“流钰不同,他是我哥哥,我们之间,有血缘的羁绊。”南柚很耐心地解释,同时劝他:“你知道,他是庶子,没有母族的人撑腰,很多时候,很多苦楚,都是自己强吞着咽下去的,我很心疼他。”
“勺勺,我希望我喜欢的人都能好好的,和平相处,你不要针对他,不要不喜欢他。”
她温温柔柔,话却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流焜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后能表达出来的,只有一个点头的动作。
南柚稍稍安下了心。
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问他:“你这段时间也要忙着修炼吗?”
流焜点了下头,但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又改了口,道:“若是阿姐有事,只管同我说,若无事,我再修炼。”
南柚像是知道他会这样说,“这段时间星界上上下都忙,很多时候,我也脱不开身,刚好你们来了,若是得闲,便同我一起招待前来的种族,解决各族子弟间的一些纠纷,算是走个过场。”
说完,南柚并没有立时要流焜的答复,她走到窗前,将紧紧闭合的窗子掀开一条小缝,看了眼天色之后,道:“我得回王宫了,明日还有其他的事安排。”
流焜垂眸,点了下头,声音里透着复杂的意味:“我明日跟你一起。”
聪明如他,如何猜不到那半个时辰里,他的母亲都与南柚说了些什么。
但即使知道。
他也无法拒绝。
因为那是亲自推他出深渊的阿姐。
南柚回去的时候,昭芙院已经乱成了一团。
昭芙院不同于别的地方,里面住着诸多大妖,里里外外,各种禁制与阵法防不胜防,毫无章法乱闯乱撞,是决计进不去的。
也因此,一闹起来,必定都是自己人。
而且每次**不离十,都是那么几个惯犯。
狻猊首当其冲。
但这一回,南柚还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
巨柳下,钩蛇等人神情严肃,狻猊半蹲在平常爱趴着晒太阳的巨木桩子上,长长的尾巴扫过地面,发出清脆的鞭子似的脆响。
在它面前半蹲着跪下,头低低垂着的大妖,南柚也有印象。
那是她送给流钰的生辰礼,当年在深渊兽灵天榜排名第五的雀河。
狻猊见她回来了,毛茸茸的耳朵尖悄悄动了动,又按捺着压了下去。
“说!”狻猊的变脸只在一瞬间,它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将雀河笼罩在阴影下,它已经开始不耐烦,猛的咆哮,露出两颗尖长的足以撕碎一切的獠牙。
兽灵中,君主的命令高过一切。
雀河咬牙死撑,漂亮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狻猊的血统威压在它身侧游走,它全身上下,便只有一个念头。
臣服,绝对的臣服。
不然,它一定会死在这。
“千年的时间,你竟已经被他彻底收服了?”荼鼠在一边凑热闹,它吱的一声,灵活地跳到了南柚的白净的手掌心里,有些惋惜地劝:“我劝你早些说实话。”
兽君的威严不可挑衅。
“球球,怎么回事。”南柚一看这样的情形,就止不住头疼:“好好的,衮衮传雀河来做什么?”
荼鼠清了清嗓子,凑到南柚的耳边,小声解释道:“就在方才,雀河发动了它的天赋技能。”
“衮衮感应到了,召它来问了问。”
“兽君面前,凡兽灵之类,不可欺瞒说谎。”它人性化地摊了摊自己小小的爪子,朝雀河的方向喏了喏嘴:“不能说谎,它又不肯说真话,时间久了,衮衮就发火了。”
“雀河的天赋技能是什么?”南柚听得眼皮跳了一下,问。
“——吞噬。”
“它们这一族的天赋,很厉害的。”荼鼠小声补充,“衮衮怕它搞砸了你的生辰,所以很不开心。”
“而且这件事,说不定跟你二哥哥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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