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脸汉子与打圆场之人都向姜小乙略施一礼。
李临又介绍了剩下几个人,姜小乙一一见过。
李临热心道:“你还没吃过饭吧,我们起得早,都吃完了,我去给你弄点东西来。”
姜小乙:“多谢了。”
吃了饭,李临他们陆陆续续都出去了,营里只剩下姜小乙。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皇宫内院她摸不清路子,不敢擅自出去,只能回屋补觉。
一天就这么迷迷糊糊过去了。
不止这一天,往后三四天都是这么过。
姜小乙连肖宗镜面都没见到,问其他人,他们都说肖宗镜一直在刑部没回来。
侍卫营外院库房旁种了棵杏树,姜小乙每天吃饱了就在那棵树下坐着晒太阳,看一群人练拳,活像个养老地主。
到第五天时候,姜小乙终于忍不住了,叫来李临。
“兄弟,你能带我去见见肖大人吗?”
李临:“大人案子没审完,暂时回不来。”
姜小乙:“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按理来说,以公孙阔那种懦弱性格,稍微敲打一下,肯定要招供。
李临欲言又止,姜小乙诚恳道:“实不相瞒,公孙阔是我协助抓获,所以我对这案子有些上心。”
李临四周看看,拉过姜小乙到角落里。
“杨大人不让判斩。”
“……杨大人?”
李临:“殿阁大学士杨严呀!你刚来天京,不了解宫里事也正常,杨严是先帝托孤重臣,权倾朝野。不过他有个对手,就是总管太监刘行淞,刘公公自小看着陛下长大,陛下对他十分依赖。”
姜小乙顿了顿:“那跟公孙阔有什么关系?”
李临:“这你就不懂了,杨严暗地里在查刘行淞贪污税银案子,查到公孙德头上,正好公孙阔犯了事,他就想以此相威胁,让公孙德拿出点证据来。”说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其实我们大人有时确实有点死脑筋,杨严就是看准他一定秉公办案,不会滥用私刑,所以才让他去抓人。现在好了,被绊住了吧,刑部那些乌龟王八蛋只听杨严话,怎么催都不定案。现在大人正跟那些老东西周旋呢,你就别去烦他了。”
姜小乙道:“原来如此……”
李临见其情绪低落,胳膊搭到她肩膀上,安慰道:“我知你心里不好受,但进了京,尤其还是进了宫,这些事你早晚得适应。放心吧,恶心恶心就习惯了。”
其实姜小乙不是没有想过今日情形,当初在采金楼前,她就提醒过肖宗镜没准要白忙一场。
想想他当日誓言,何等心酸讽刺。
李临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提醒道:“这些消息你可别往外说啊,这都是机密!”
姜小乙斜眼瞄他。
李临:“刘行淞贪污税银消息是我从江存书那偷偷听来,我是瞧你有眼缘,这才告诉你,你可别出卖我!”
姜小乙拍拍胸口道:“放心,我嘴最严了。”
虽然只来了几天,但姜小乙思绪活络,又好交朋友,聊来聊去,多少摸清了点侍卫营门路。
整个侍卫营编内大概千余人,大部分负责天京城防备任务,少部分轮换宫内执勤,不过也都住在皇宫外。
常驻在宫内,除了肖宗镜,谢瑾,徐怀安外,就是江存书,周寅,和李临这三人。其中,江存书负责案宗文书,每天将下面人得到消息整理起来,工作地方就在内院那间狭小东厢房里。而周寅主要负责守备调度。皇城侍卫分两批人,一批是侍卫营,一批是禁军。
李临负责什么她还没有搞清楚,只觉得他这也去,那也去,哪需要用人他就往哪跑。
这些人里,属李临最为活泼,也最为碎嘴,性格与她最合得来。
李临同她说完这些就出去了,营内再次只剩她一人,坐在杏树下百无聊赖晒太阳。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这日傍晚,天忽然阴沉起来,冷风阵阵。
“要下雨了!”练武场上有人叫道,“把兵器库门窗都关上!”
姜小乙窝在榻上,今日正好刮西风,雨不朝她房间里吹,她索性开着窗户,欣赏雨景。炕几上放着一壶茶,是李临给她。前不久他带人抄了一个户部官员家,抄出不少好茶叶,他知侍卫营不少人都喜欢喝茶,就偷偷留下了点。
想想上个月还在齐州吃糠咽菜东躲西藏,现下则潇洒地躺在皇宫床榻上,喝着热茶,听着秋雨,不禁令人感叹世事之难料。
姜小乙翘着腿,哼唱起老家闽州小曲来。
“画宫眉,细细长,芙蓉出水斗新妆……”
突然间,屋外亮起一道闪电,而后猛然一声响雷。距离极近,炸得姜小乙脑袋一昏。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劈出门口一道漆黑鬼影。“呀!”姜小乙吓得手一抖,热茶洒了,烫得她一跳而起。
“呼呼!”
她连吹了几下,再抬头看。
这次她看清了,那不是鬼影,而是已经淋透了肖宗镜。??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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