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的一家子合一)(2 / 2)

戚玉秀:“我搂宝珠宝乐睡,宝山你跟柱子哥一起睡,文子你跟济宁。”

这个年头很少有在人家里做客住宿的,为啥,还不是因为被褥少?

戚玉秀家就是这样,当用的真的不多。

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是觉得,自己该是做一个大炕被,那东西冬天用起来才是最爽利呢。如果冬天来了客人,根本不用考虑被褥够不够用,炕被一铺,就不用考虑褥子了,到时候就连褥子都能盖在身上打个胆儿。

不过现在倒是不能了,家里多了几个人,被褥不是很够用,连衣服都不用脱了,直接凑合着就可。

戚玉秀这下子是实在感受到,只有一间屋的不容易,不过要说再盖,她有钱也不能这么干。讲真,只说这个衣服的事儿,她就有些后悔了。

要不是这个,哪里能惹来这些麻烦。

但是有了厚衣服不给孩子穿,也不是戚玉秀的作风,她微微叹息,心里却琢磨以后真是要更加小心才是。

不过戚玉秀也真是感慨,幸好他们是住在村里,如果是住在城里,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恐怕也不是那么美丽。她可是听他姐说了城里现在的情况。

学生也不好好的上学,如果不是他们又放假了,文子和济宁也不会出现在他们家。

只不过,这个时候大家倒不是很困的样子,一个个都睡不着,他们也不是小宝珠他们这样的小孩儿,到了深夜,抗都扛不住,他们今天可是见证了“打架”,少年人嘛,哪里不精神十足?

“二姨,你可太厉害了。”

济宁比较小,他和几个孩子都在里屋呢,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看热闹。

戚玉秀:“这有啥厉害的?我就是力气大。”

她问:“不早了,饿不饿?”

她想了想,起身咔哒开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一人抓一把。”

柱子摇头,笑着说:“二姨,我不用……”

戚玉秀:“你在二姨这儿也是孩子,赶紧的。”

柱子不伸手,戚玉秀倒是一人给他们抓了一把,小宝珠和小宝乐自然是没有的,这两个小孩儿已经睡成小懒猪了。

“唔,好吃。”

济宁抬头,激动的很:“这是甜的。”

花生外面似乎是裹着一层霜糖。

这样的花生,供销社有卖的,不过就算是他们家也很少买。

“二姨,你最好了。”

宝山也没睡,不过他话少,安静的吃着花生的,两只小手默默的撑了撑眼皮。

他不困!

一点也“不困”。

戚玉秀看到他的小动作,拍了拍这孩子,说:“困了就睡吧,你们小孩子觉多,我倒是也有点睡不着。”

虽然忙碌了一天,但是戚玉秀反倒是格外的精神。

宝山:“我陪着妈妈。”

戚玉秀笑:“哪里用你陪着,你睡你的。”

她轻轻的拍着宝山,果然,宝山很快就睡着了,就算是睡了,小手儿还抓着花生米,抓的紧紧的呢。

戚玉秀含笑:“这孩子。”

再回头一看,济宁已经睡了,小孩儿啊,别看说的多么精神,其实该困还是困的。柱子和文子倒是没睡呢。

柱子问:“二姨,这……”他扬了一下手里的花生米。

戚玉秀随意的说:“我换的。”

她太过寻常与理直气壮的语气倒是让柱子几个人觉得,仿佛是自己少见多怪。不过想一想,柱子竟然也不是特别的奇怪,二姨家什么条件,他们都晓得的。

柱子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给戚玉秀,说:“二姨,这个你拿着。”

戚玉秀一愣,随即说:“你这是干什么?”

柱子憨厚的笑,说:“我刚去,还是学徒工,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十八块钱,我妈收上去十五,每个月给我三块钱零花,我没用,这个给你。”

他念叨:“你这次给舅舅他们的酬劳也不少,再说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还是攒一点。”

戚玉秀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三块钱,感动之余,又多了几分温暖,戚玉秀:“你里准备吧,我手里有钱的。”

柱子赶紧说:“二姨,我晓得你……”

戚玉秀打断他,她索性坐了起来,压低声音说:“二姨手里真的有钱的。”

柱子:“哎?”

他诧异的看着二姨,一旁的文子也好奇的很。

戚玉秀低声:“我换了东西,也换了钱。”

柱子一怔,看向他二姨的脸,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低声:“二姨你你你、你卖东西了?”

戚玉秀纠正他的用词,说:“是,换。”

虽然说是换,但是这个字儿跟“卖”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的。

但是,你说换,外人如果听见,那就没问题。但是你说卖,好啊,你竟然投机倒把。

戚玉秀当然知道自家人靠得住,不过还是坚决的很。

柱子沉默了一下,终于低声说:“二姨,以后还是少……少换东西吧,到底也不是那么百分之百的安全。”

戚玉秀点头,笑着说:“二姨知道。”

她语重心长:“我领着几个孩子过日子,自然晓得该是谨慎,不谨慎一点,宝珠他们怎么办?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柱子明白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还是又说:“那也得小心,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儿,二姨叫我就是了。”

戚玉秀笑着应了好,不过也说:“你们放心吧,二姨晓得分寸的。”

这个时候,文子小声的问:“二姨,山里猎物是不是很多啊?”

他虽然十三岁,但是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懂事儿早。

毕竟,十多岁都能当成小伙子去地里干活儿了,不是条件好的人家,真是称不上一句孩子了。要想跟几十年后比,那是没法儿比的。柱子晓得他二姨没有什么来钱的来源。

文子也晓得。

既然能让二姨换东西,那肯定就是山里的动物了。

戚玉秀:“今年是比往年多。”

这个话可不是假话,他们家今年的野鸡野兔,确实比往年更多一些。

文子:“真好啊。”

戚玉秀笑着说:“好什么啊,你好好念书,毕业了看看留在城里做个工人,这才是真的好。”

文子点头:“我知道的。”

谁不想做工人啊?

人人都想。

“行啦,早点睡吧。”

戚玉秀灭了煤油灯,其实啊,戚玉秀也晓得,自己总是得给自己的收获找一个来源。上次跟他大姐说了是换东西,这次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戚玉秀倒是不想跟姐姐说。

她跟戚玉玲说,少不得要被教训一顿,毕竟这是有风险的。

但是她跟外甥说就不一样了,柱子一样是会告诉他妈,也就相当于他姐一样是知道了。

而且,她还不用面对他姐的教育,在外甥面前说,孩子总归不能教训她吧?

戚玉秀觉得自己这计划不错。

她说完了这个情况,自己也笑了出来,觉得自己果然是变得比以前精明了。要是以前,就算是编瞎话儿也一股脑儿的告诉她姐。现在还会拐弯了。

“也不知道,我姥他们在老田家什么样儿?”柱子倒是个爱操心的,嘀咕完了这个,又想起了那个。

要是这么说,戚玉秀可就不困了。

她微笑:“肯定没问题啊。”

虽然自己遭遇他爹娘是很忧愁,但是如果是自己讨厌的人遭遇,那么戚玉秀可就很高兴了。

“这个你们放心,谁吃亏,他们都绝对不会吃亏的。没关系。”

戚玉秀信誓旦旦,柱子嗫嚅了一下嘴角,想说我不是担心他们,不过听着他二姨语气里的开心,索性就没说什么了。

事实上,戚玉秀真应该高兴,老戚家的人占据了主屋,这给田老头和田老太差点气死,但是谁让人脸皮厚呢,那是既然不管那些的。

戚老头:“这炕不太暖和啊,可不能不舍得柴火,大冬天的,不是要人命?”

戚老太:“这忙活了半宿,有吃的吗?”

戚小弟:“俺们打算在这边住几天,田大娘,俺们晓得你是好人,不过不用准备的太好,差不多就行。能吃饱就成。”

田老太气的啊,简直颤抖。

但是他还真是怕这家子混不吝真是撺掇戚玉秀给孩子改姓。

别的都能忍,这个不能忍。

可以说,他们还真是把握住了这家人的命脉。

王桂兰:“他爹,你说咱们明天先去谁家闹事儿……哦不,寻求正义的光?”

戚小弟:“就那个二赖子吧,他爹娘一看就是同伙,咱们得去他家。”

不是同伙,这么保护儿子,也是错误的。

竟然比他爹还偏心,这像话吗?

他决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存在。

虽然,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他看不过去。

田大娘和田老头一听,敢情儿这家子还没打算完?田老头眼神闪了闪,拿出了一幅老好人的态度,说:“亲家啊,我看这件事儿,还是算了吧!老大媳妇儿还在村里住着呢。你们这样得罪村里的人,恐怕不妥。他们总归要生活在这里的。”

这话要是怎么说,戚家人可不乐意听了。

戚老头斜楞眼:“亲家,你说这话,就是没把我闺女还有外孙外孙女儿当成一家人啊,既然是一家人,他们有个什么,你们不得帮忙?结果你看看,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帮着外人?这是干人事儿?这要是我儿媳妇儿我的孙子孙女儿,听说有人这么欺负人,我早就领着家人打上门了,你们倒好,这竟然让我们算了。一看你们家不是心肠恶毒就是怂包。当然了,亲家,我晓得你绝对不是恶毒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怂包的。”

田老头:“……”

戚老头:“亲家啊,你这样不行的。我跟你讲,这个膈应人,我是最在行的,你明天就跟着我,跟我一起去,你就晓得我做人这么成功的道理了。”

田老头:“……”你真是成功膈应到我了。

戚老头:“不管啥时候,躲避都是没有用的。你得让人知道你不好惹,你得让人知道得罪你得付出代价。这样才最有效果,以后才清净。不然啊,真是把谁当病猫呢。”

他嘿嘿嘿的笑,盘腿儿坐在炕上,说:“今晚咱俩一个被窝儿,我给你讲讲?”

田老头终于忍无可忍,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不必!”

能让这些人住进来,已经是冲着“田”这个姓氏了。

要不还是怕……

他必然要给这些人打出去。

戚大宝:“奶,困了。”

戚老太扯过被子:“来,给你们盖上。”

田老太尖叫:“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的被子……”

戚老太埋怨人:“你叫唤什么,大晚上的,再招来狼。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重。孩子盖一盖被子你也要不高兴,怎么这么小心眼?亲家啊,我知道你人品不咋地,但是也不能心肠不好不是?对了,你家明早吃什么?可别忘了我们家的份儿,我家不挑。”

“奶我想吃鸡蛋。”戚三宝开口。

戚老太:“行行行,亲家啊,你不会不舍得鸡蛋的吧?你肯定舍得的吧?”

田老太:“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可着嗓子叫,戚老太却不生气,笑呵呵的:“你看你,又发火,又尖叫。亲家公啊,这么些年,找这么个媳妇儿,你也不容易啊。”

田家老两口:“啊!!!”

田老二听到爹娘那屋儿还在鬼哭狼嚎,坐了起来:“我去看看咋回事儿,咋没完了,爹娘也是的,怎么就给老戚家的人领回来了?大嫂不管他们,也轮不到我们管啊。”

田二媳妇儿拉住田二,说:“你别去。”

她说:“他们住的那么挤挤巴巴的,你过去在给人招来。这跟咱有啥关系,你可别往上冲。”

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但是人可精明的很,她撇嘴说:“你一看那家人就该知道,这就是一家子不要脸的,我们可别上前。”

“真是就不该给人领回来……”

田二媳妇儿刚才没跟着出去,所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啥,她冷笑着说:“我看啊,八成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不然爹娘能这么忍?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田二夫妻这边烦躁着呢,另外一边儿了呢,田三夫妻也在说这件事儿。

田三媳妇儿不乐意的很,碎碎念:“你看爹娘,平日里对我们就吆五喝六,凶的不行。可你看,他们就是窝里横,对外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戚家的人去哪儿住,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结果呢?他们倒好,就这么就来住咱们家。别忘了,咱们可是没啥关系了,就这还要顾及脸面吗?咱们家哪里住的开?”

田三倒是出门了,因此知道爹娘是怎么回事儿,他压低声音,说:“大嫂的爹娘说,如果不收留他们就鼓动大姐给几个孩子改姓。爹娘哪里能容许这样?”

田三媳妇儿震惊:“什么!”

田三嫌弃的很,他说:“真是一家子不要脸的狗东西,一个老混混带着一群小混混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有这样的亲家。”

“可,可就算是要改名又如何?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不是都分家了吗?”

“再分家,那也是大哥的娃,咋能跟别人的姓?”田三奇怪的看了他媳妇儿一眼,说:“我跟你说,你可不要给我动这样的心思,如果让我知道你这样,我非打断你的腿,休了你不可。”

他可不管,早就没有“休了”这个说法了。

田三媳妇儿赶紧的:“我哪儿是那样的人?我跟大嫂的人品可不一样。”

她嫌弃的很:“一个连夫家都不尊敬的女人,哪里称得上是什么好女人。就算她一辈子不再嫁,也当不得一句贤惠。”

田三点头,觉得他媳妇儿说的最有道理。

“你好好的,这次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往后咱们的日子啊,才是好呢。不说旁的,你就看这次,如果不是有宝乐这个男娃,爹娘还哪里用管改不改姓?可见有个儿子多么的重要。”

“她爹,我晓得。”

这夫妻俩说的起劲儿,却没发现,炕梢儿角落里睡着的招娣睁开了眼,撇了撇嘴。

这就是她的爹娘,愚蠢又恶心。

以前田招娣也相信他们这些个说法,以为他爹娘说的都对,后来她进了城,重新接触了社会,认识了很多人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说的,都是歪理邪说。

他们的想法,才是不正确的。

田招娣厌恶盼弟,可是更厌恶的,却是他爹娘,这一对夫妻,真是恶心的让她看一眼就反胃。

而现在,他们还觉得自己很行,还有脸面说大伯母,明明大伯母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田招娣想到这家人,又勾了勾嘴角,她今天一直都绷着神经,生怕遇到什么事情,只盼着自己能够多少帮衬的上,倒是没想到,大伯母做事情倒是有一手儿的。

这一次,没人出事。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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