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老妈：“你在被窝里弄什么？到底还要不要睡觉！”

老爹：“……”

主卧门响，书房灯亮（又被眉毛习惯性关灯了），老爹黑着脸。

眉毛：“唔？”

老爹：“她睡觉警醒……开机的一点光就醒过来了。”

眉毛：“……还是我收起来？”

丢下数码相机，老爹再次喝水，回房。

老妈：“你再闹我明天真的不送你上班了！”

眉毛继续瞪电脑，耳朵支楞起来……五分钟左右，主卧还是两个呼噜声先后响起，竞赛一样越来越高。直到——

老妈：“喂，你呼噜声不对劲！”

老爹：“……”

老妈：“没有拐弯儿……”

老爹：“……”

老妈：“平时呼一会儿就会拐弯儿的——不是单纯的响。”

老爹：“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老妈：“谁让你假装的？我睡不着都是你害的！”

老爹：“你刚才也打呼噜的！”

老妈：“我感觉上很困，应该要睡了，但是我就是知道不对劲，才没有真睡着！”

老爹：“……”

老妈：“好好睡觉吧！”

老妈：“睡觉……明天我就开车送你上班。”

老妈：“喂——别对着我的耳朵呼气！”

眉毛在书房泪流满面：老妈果然不是常人能伺候的……

十一点四十，主卧门响，老爹出来，后面老妈呼噜声均匀。

眉毛：“快回去……别一会儿又醒了。”

老爹：“我上厕所。”

眉毛：“你们房里有厕所……”

老爹：“我就喜欢在外面的那个！”

片刻后，老爹：“把你的书从榻上挪开，帮我把被子铺一铺。”

眉毛：“？”

老爹：“吵死了……”

于是认命地帮忙收拾出书房里的那张榻（也就是罗汉床），老爹睡上去，十分钟，呼噜声起。

眉毛松气，回书桌前想安心码字，突然书房再次灯亮，吓得本能关JJ网页。

老妈一脸哀怨站书房门口，瞪老爹。

眉毛：“唔？”

老妈走过去，推老爹。老爹醒过来，老妈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他。

老爹：“……好……”

从睡了不足一刻钟的被窝里爬起来，两个人回主卧。

走出书房时老妈慢悠悠轻飘飘来一句：“半夜偷菜忙，必是工作狂……”

眉毛瞪屏幕上没关的开心网。

老妈继续：“送点老虎人参给你婶婶，她熬不了夜……”

眉毛彻底翻倒。

接下来一个小时，完全的心神不宁。对着电脑码了又删，删了再码，最后留下一百四十个字，默。

再接下来一个小时，眉毛改为专心听主卧里两个的呼噜竞赛，同时脑子里一遍遍重播之前的对话。

然后从书房转回到眉毛自己卧室——隔了两重门一道走廊还转了个大弯，终于听不见呼噜声响。不过，也彻底睡不着鸟……

早上六点四十，主卧里响动。

老妈：“醒了？还早。”

老爹：“今天你送我？”

老妈：“废话，我哪天不送？”

老爹：“那我再睡半个小时。”

老妈：“昨天你怎么睡得不安稳？”

老爹：“你闹的。”

老妈：“谁说的！明明你闹我！呼噜声音老响，还对我耳朵吹气，我拍了你好几次！”

老爹：“你拍了我就不响了？”

老妈：“但是你吵醒我好几次——生气了，你今天自己上班去吧！”

老爹：“……”

主卧门响。老爹喝水声音。眉毛从被窝爬起来，上厕所。顺便问：“老爹，昨晚？”

“我故意吵她，没用！她迷迷腾腾拍我，我不响了，她就自己放声打呼噜了！”

眉毛：“……那今天早上？”

老爹：“不管，二十分钟也是睡。”说完又回房间了。

眉毛也回房间，窝在被子里泪流满面：这是一个何等悲催的世界……人生，它就是一个茶几啊啊啊！！！

2010.2.20